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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足球場確實在他心中留下了印痕,他惦念多年,找到了它。
這片破敗陳舊的角落,是他夢中的足球場,也是他青春的烏託邦。
直到太陽落山,學校外面亮起路燈,引得蚊蟲在燈下流連,這裡都還是安靜的、黑暗的,是這個繁華城市中被遺忘的。
足球場被人遺忘,但孟珩沒有。
有人打電話來催他回家了。
謝澤說:「松鼠魚涼了不好吃,我都處理好了,等你進門就下鍋,你回來了嗎?」
原來不被遺忘的滋味這麼好,他盤腿坐在地上,用沒舉手機的左手撫摸著蓋滿塵土的地面。
他忽然不想讓這片足球場被人遺忘了。
謝澤順著定位趕過來,晚高峰擁堵,就算他車技再好來得也不算快,魚被保鮮膜一罩放進冰箱,調好的醬汁被衝進下水道,可對於孟珩的臨時爽約,他卻沒有一絲不耐與埋怨。
他離老遠就看見小學門口的一個單薄身影,停好車下去,先把外套給了孟珩,嘴裡數落道:「秋天溫差大,不穿衣服再感冒了!」
孟珩聽他話穿上,然後拉著他去翻牆。
孟珩先翻過去,然後在牆頭看著原地呆滯的謝澤,挑眉道:「你不會沒翻過吧?」
笑話,他謝小霸王這些年招貓遞狗、翻牆掏鳥什麼壞事不會幹?只是他沒想到孟小公子哥頂著一身造價不菲的修身衣裳,也敢說翻就翻。
他微蹲下身蓄力,蹬住一個磚縫做引體,直接翻到牆的另一側,還仰著腦袋討打道:「要不要澤哥接著你啊?」
孟珩穩穩落在他身邊,與他牽著手往裡走。
途中謝澤借著牆外街道上漏過來的微弱燈光看了好幾次,生怕孟珩有什麼露出的面板被半人高的野草劃傷。
心驚膽戰跟著他走到了足球場,謝澤看著這破破爛爛的小地方,問道:「你在這兒藏什麼好東西了,非要我過來?」
孟珩已經走到球場中央,離他有些遠了,他只見孟珩嘴唇翕張,聽不清聲音,再問那人又不肯說了。
他走過去,突然被孟珩猛地一拉,美人兒踮起腳與他接吻,昏暗的燈光照在孟珩的左臉,半明半暗間,照得他更加嬌俏誘人。
一吻結束,兩人微喘著,孟珩冷不丁道:「謝澤,我們去米蘭吧。」
謝澤瞧著他不像開玩笑,語塞道:「咱、咱們不是剛從米蘭回來嗎?」
這少爺脾氣上來折騰起人來還真是沒完。
「不。」孟珩抬頭與他對視,聲音輕卻鄭重,「我是說去米蘭定居。」
兩個人身上又是灰又是土,一回到家就趕緊洗澡。這麼一折騰謝澤也懶得做飯了,跟孟珩一起靠在沙發上,手裡拿著手機看外賣。
孟珩閉眼休息,任由他靠著。
氣氛有些微妙。
這微妙的氣氛從足球場上孟珩說出那句「定居米蘭」就開始了。
因為謝澤沒有回應。
球場上的孟珩在心裡默數到60,他還是沒有回應,於是孟珩懂了。
他從不是不知趣的人,更何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謝澤如果當即拋下自己此前生命中的一切,奮不顧身陪著他到語言不通的異國安身,他才要覺得離譜。
但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
他今天本就被往事擾得憋屈難受,自然不可避免地在心裡怨怪謝澤。
他知道這樣不對,可還是放任消極的情緒侵蝕愛意。
他閉眼獨自難過,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情緒波動太大的緣故,一時疲憊竟然真昏昏睡去了。
等謝澤叫他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外賣。
「吃飯吧。」謝澤的唇貼上他的額頭,然後先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