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第3/4 頁)
抄在手中。
阿拔長合從馬背上摔下,她用力捂住不斷往外湧血的喉嚨,踉蹌數步,一頭栽進了急流當中。
從李歸弦飛身而出,到阿拔長合落水,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伍識道愕然立於原地,他保持著阻攔的姿勢,過了許久,才緩緩放下手臂。
阿拔高泰衣衫盡溼,目眥欲裂,他厲聲喝問:“你們殺害臷國來使,還以為可以善罷甘休麼?”
朝輕岫靜靜地坐在馬背上,遙遙盯住他,片刻後才微笑道:“我也不打算善罷甘休啊。”
她衣服上沒有血,只有雨,卻似已將雨化作了血,此刻擋在北臷人的去路上,就像一柄橫在生門上的刀。
阿拔高泰望著朝輕岫,不知對方要如何擊殺自己,他盯著對方的手,卻看見對方竟忽然鬆開了懷中一直緊握著的短劍。
他於剎那間驚悟,當即回頭,卻已然遲了——
李歸弦的劍法可以大開大合,也能輕巧無聲,此刻那輕巧無聲的一劍,已刺在阿拔高泰的眉睫之前。
阿拔高泰上身倒傾,面色駭然:“你——”
僅僅一剎那間,冰冷的劍光徹底截斷了他剩下的話語。
碼頭邊雨聲如洪,掩蓋了所有異樣的聲響。
或許是因為這場雨,或許是因為雨中的劍鋒,或許是因為白龍渡規模實在不大,又或許是為了招待北臷使者,大夏這邊特地清了場,此刻周圍竟難得的沒有旁人。
雨水透過箬笠,流到朝輕岫的衣衫上,她從馬背上翻下,施施然走到木棚中,雖然衣服已經被淋溼,眉目間卻有種所有風雨都遮不住的
從容:“今日天氣實在不好。”
伍識道:“……確實不好。”
朝輕岫:“北臷人不該在挑這麼個天氣糟糕的日子出發。”
伍識道:“伍某其實勸過他們。”
朝輕岫:“雨急浪高,他們選錯了出行的時間,過河時不巧遇上湍流,全數罹難,實在可嘆。”
伍識道閉上了眼,片刻後才苦笑道:“姑娘可知此事事關重大,並非可以靠著江湖意氣逞兇鬥狠之事?”
朝輕岫漫不經心道:“我自然曉得事關重大,不過天下大局,與我們為非作歹的亡命徒有什麼相干?”隨後向著使團方向掃了一眼,不疾不徐道,“況且,事已至此。”
她說話的時候,一雙清目始終電也似地望向伍識道。
四周暴雨如瀑,卻衝不散瀰漫在空氣中的殺意。
伍識道看著對方的眼睛,感覺此刻的心情比往日任何一次欺上瞞下時都更為沉重。
他毫不懷疑,對方已經做好了拔劍的準備。
良久,伍識道終於嘆了口氣:“事已至此,若是伍某不肯隨波逐流,姑娘是不是就要仗義出手,幫著伍某隨波逐流?河裡‘罹難’之人,怕不是也得多上伍某一份?”
朝輕岫略整衣袖,姿態溫文地坐到另一張空桌前,聞言彎了彎唇角:“伍大人說笑。”
她的笑意一直未達眼底。
伍識道並非第一次為人所迫,既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他便不再猶豫,乾脆站起身,帶著下屬一塊走出木棚,拔出佩刀,一刀刺穿了一位還在喘氣的北臷使臣的胸膛。
——說了盡數罹難,就不能少掉一個。
想要全身而退,就得讓自己的刀也沾一沾血。
送阿拔高泰等到到此的,除了伍識道外,還有兩位書院學生,戴蘭臺與徐非曲。
兩人頭髮上都沾了雨水,此刻面色慘白,徐非曲閉了閉眼,似乎已經不想去看面前的武人拼殺,卻又無法移開目光。
顏開先本在為李歸弦掠陣,此刻看著大局已定,就走回木棚,她看了眼徐、戴兩位學生,低聲請朝輕岫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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