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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俜自然也是不能再睡得。這一世能看到表姐安然出嫁，那種喜悅言語難以形容，只覺得心中都被塞了把糖一般。

沈錦不過及笄之年，正是人比花嬌的年紀，鳳冠霞帔的吉服是彩繡龍鳳對襟大紅袖衫、長裙迤邐、 彩繡雲肩如雨後雲霞映日，整個人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美嬌娘。

遠處有公雞打鳴的聲音響起，晨曦從窗欞子裡透進來，伶俜坐在沈錦旁邊，看著梳妝打扮完畢的少女，眼眶止不住發熱。

沈錦覺察她的異狀，轉身握住她的小手：&ldo;十一，你是不是捨不得表姐？不打緊的，往後我會經常回來看你。&rdo;

伶俜噗嗤笑了一聲：&ldo;嫁了人做了人家媳婦，哪裡有常常往孃家跑的道理。你往後行事可要再謹慎些，凡事都和姐夫商量著。&rdo;

沈錦笑著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ldo;啥事跟個小大人一般了！&rdo;

伶俜心道自己兩世為人，本來就不是孩子，但也只是在心中想想，面上只是微微地笑。

辰時剛到，迎親隊伍的敲鑼打鼓聲就遠遠而來，熱鬧哄哄的靜欣苑中，沈錦流著眼淚給父母行了跪別禮，別說是寧氏，就是素來持重冷厲的沈瀚之，看著女兒即將出閣，眼眶也微微發紅。

因著新娘子出門，腳不得沾地，要由孃家的兄長背著出門上花轎。可昨夜是朔日，正是沈鳴怪疾發作的日子，到了此時，還沒見著他的身影，許是不會來了。

沈錦透過紅蓋頭，有些期待地往外頭看，沈瀚之卻沉著聲音道：&ldo;常進，你代替兄職背綾羅出去。&rdo;

常進作揖嗯了一聲。沈錦微微有些失落地低下頭。一旁的沈朗捋了捋袖子，走上前道：&ldo;長姐，我揹你出去。&rdo;

他如今不過十一歲，比沈錦還矮了半個頭，猶帶著稚氣的聲音一出，本來女兒出閣臨別的哀傷氣氛，倒是少了不少，眾人都是大笑。

沈朗被笑聲鬧了個紅臉，聲音小了幾分，但語氣卻更加堅定：&ldo;我是長姐的弟弟，揹她上轎子合情合理。&rdo;

連沈錦都被他逗笑。

沈朗的建議自是沒被人當做一回事，常進走上前要背上沈錦時，忽然從外頭走了進來一道頎長的身影。

沈錦從蓋頭底下看到他的衣角，驚喜地大叫一聲：&ldo;哥哥！&rdo;

伶俜也是眼睛一亮。

沈鳴雲淡風輕道：&ldo;綾羅出嫁，自是該由我這個兄長背出門，就不用勞煩常進大哥了。&rdo;

常進見到世子過來，面上一喜，連忙挪開了步子讓給他位置。

剛剛經過發病的夜晚，他臉色還有些蒼白，許是因為喜慶的日子，今日倒是沒穿慣常的白衣，而是穿了一身湖綠繭綢直裰，文文氣氣的模樣。

沈錦被他背上的那一刻，鼻子一酸，眼淚沒忍住滾了下來，滴在了沈鳴的脖子裡。他輕笑了一聲，低聲道：&ldo;出嫁是高興的日子，哭做甚麼？&rdo;

沈錦甕聲甕氣喚了一聲：&ldo;哥哥！&rdo;

沈鳴：&ldo;嗯。&rdo;

沈錦卻沒說話，只是又喚了一聲：&ldo;哥哥！&rdo;

沈鳴遲疑了一笑，笑道：&ldo;我是你哥哥，往後要是妹夫欺負你，你儘管告訴我，我幫你出頭。&rdo;

沈錦破涕為笑般噗嗤一聲：&ldo;宋英才才不敢欺負我。&rdo;

走在一旁的伶俜也笑了：&ldo;是啊！表姐可是個母老虎呢。&rdo;

沈錦啐了一口，又低聲道：&ldo;哥哥，你以後也要待十一好點，如今我出了閣，除了母親和你，她在府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