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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夜幕降臨,一輪彎月綴於繁星羅盤,皓皓月色鍍繁花。
正在青竹盛雪屏風後沐浴的蘇扶卮聽到了鬼鬼祟祟的腳步聲,還有隨風揚入鼻腔的奶糖香,便能猜出來人是誰。
本以為只要他不說話,那人就會離開的下一秒。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突然出現在他浴盆邊緣,使得他又羞又怒地用毛巾遮住水下風景。
滿身肅殺之氣迸裂,咬牙切齒道:「曲棠!你給我滾出去!」
「我等下就出去,不過和尚你怎麼在這個點洗澡,為什麼不早點洗?你洗的是熱水還是冷水啊?」圍在浴盆旁的曲棠說著,還想要伸出手試一下水溫。
未等她真的伸手去試,一條乾燥的毛巾突兀地蓋住了她的臉,在她看不見的時候還聽到了和尚出水,又迅速扯過僧袍遮身的聲音,以及………
「曲棠!你給我滾出去!否則貧僧不介意扔你到水裡涼快涼快 !」雖說讓她愛上自己的前提是要學會忍耐,可他仍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力。
只因曲棠一出現在他的面前,別說傾慕的愛意難以偽裝,他想要殺她的惡意都快要藏不住了。
那天夜裡,差點兒要被扔進浴盆裡涼快的曲棠雖老實了幾天,可時間一久,蘇扶卮便知道她肯定會記吃不記打。
當他穿過一條修建在褪粉成黛,竹浪瀟瀟的鵝卵石小路,卻在路的盡頭看見了手持絹白油紙傘的粉衣少女。
朝他走近,又離了他一米距離的杏於微微俯身道:「無垢小師父,我有件事情想要找你。」
立於竹影處的蘇扶卮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問:「不知杏於姑娘說的是何事?」
「實不相瞞,是杏於此次自作主張地想要代替公主來同無垢小師父道歉的,公主年齡尚幼,做的那些事也皆是由孩子心性引起的,還希望無垢師父能不要同公主過多計較。」
話至一半,臉頰泛紅的杏於才想起將準備好的藤攢食盒遞過去:「這些糕點都是我親手做的,還希望無垢師父不要嫌棄才好。」
「公主行為舉止雖是天真爛漫了些,卻也不失可愛,貧僧從未對公主有過半分怒意。」並未接過的蘇扶卮在劃過少女那雙保養得如羊脂美玉,上戴著一隻燒藍翠鐲的手。
忽然想到一個有心計,又不甘平庸,且自命不凡想要往上攀爬的宮女,可不就是一把最鋒利的刀子嗎。
而他現在要做的,便是尋找一個令主僕二人產生間隙,更令僕恨主,且取而代之的時機。
很快,他等的機會便來了。
臨近七月份的尾巴,就連夜裡吹來的涼風都帶著一絲燥熱,夏蟬更在草間晨露未被陽光蒸發前嘹起歌喉,炫耀著它有一副聒噪的破嗓子。
起床後的曲棠在沒有看見睡在旁邊的大白 ,急得就差沒有將屋子掀翻的時候,杏於正好端著一盆板栗燉鵝肉進來。
「公主,該吃早飯了。」之前留下的饅頭在昨天就吃完了,所以她今天一大早就做了些好吃的過來。
「來了,不知道今早上有什麼好吃的。」
等踮起腳尖的曲棠湊過去一看,竟發現這盆裡的鵝怎麼越看越眼熟,特別是在看見左鵝腿還有她親手套上去的銀鵝戒後!
強壓著滔天怒意,小拳頭捏響的咬牙質問道:「本公主問你,這盆裡的鵝是從哪裡來的!」
對上質問的杏於強忍著心中悸動,回道:「奴婢今早上去廚房的時候,正好看見砧板上放著一隻沒有頭的鴿子,便想著用來煲湯給公主喝。」
「哦,那你說要來煲湯的,怎麼現在就做成了板栗燒鴿!」哪怕是說瞎話,好歹也得要認真一點。
「原本奴婢是打算來煲湯的,又想到公主昨晚上說想要吃板栗燒雞………」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