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啊?(第2/4 頁)
的灰塵,找出乾淨床單鋪在床上,勉強能對付睡這一晚。
好在家裡水電都還能用,簡單衝了下澡,也還能給手機充電。出發前,楊漁舟給了兒子一部手機。
楊樵下車後,在雲州火車站外隨便買了一張本地手機卡,在卡販的幫助下,把si卡插進了手機裡。
他先給楊漁舟發了條簡訊,報平安,告訴父親他已順利回到家,讓父親把他的號碼存下來。
楊漁舟沒有回覆。
楊樵等了會兒,只得又發了一條:爸,你們注意安全,我也會照顧好自己。
昨天在溫河,父子道別時,楊漁舟和他所在的水利工作隊正準備進戈壁,每次他們進去,少則一週,長則一個月,夜間就在合適的地方紮營,而戈壁上的訊號總是不太好。
楊樵在溫河就讀的中學,也在戈壁的邊上,站在教室窗邊無需用力眺望,就能輕鬆看到綠洲和戈壁的交界。
同學中大部分都是當地人,只有極少數幾個是類似楊樵這樣,跟隨援建工作隊的家長來到了這裡,但別人都是從小學或初一就來了,已經融入了當地,沒有像楊樵,都要上初三了,才轉來這邊。
不過同學們都是很友好的,老師們也待他很好。他幾次經過校長辦公室,那裡有全校唯一一部固定電話,裡面的值班老師注意到他,還主動問他,是想打電話嗎?進來打吧。
一年多里,楊樵只借用那部座機打過一次電話,是寒假放假前,他打給楊漁舟,問,能不能回雲州過年?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那個寒假裡,楊樵就如同這一年多里的大部分時光,住在學生宿舍裡,和另外兩個因為父母外出打工而被迫留守的本地同學作伴。
直到大年三十下午,楊漁舟才來學校,把十四歲的楊樵接去了工作隊的宿舍,父子倆一起包了餃子。
天似穹廬,在這彷彿與世隔絕的戈壁曠野上,楊樵告別了二零一二年的歲末。
這一年多,楊樵始終像身處一場孤獨又寒冷的夢。
現在他躺在家裡熟悉的床上,回到了雲州,那喪失了很久的生活氣息,那種能在這世上踏踏實實活下去的感受,才慢慢迴歸到了他的身體裡。
楊漁舟依然沒有回覆他的訊息。
他拿著那手機,想了片刻,輸入了一串雲州本地的固定電話號碼
() ,想撥過去,又糾結了起來。
那是薄韌家的座機號。
薄韌……一個很久遠的名字。
楊樵有點迷茫,就像在溫河,在校長辦公室門口,他數次被好心的老師問,是不是想要給誰打電話啊?和現在一樣,他每一次都有點迷茫。
打過去後,他要對薄韌說什麼呢?他可以對薄韌說什麼呢?
那麼,薄韌又會對他說什麼?因為他的不告而別,薄韌肯定生氣了很久,也許會在電話裡破口大罵,沒準還會哭鼻子。
想到薄韌有可能出現的反應和表情,楊樵忽然又覺得哭笑不得。
薄韌像是他生命中一個最鮮活的符號,最無助最消極的時候,當他想起薄韌,就會讓他瞬間覺得生活也許還可以繼續向上,可以重新生動起來。
猶豫良久,這個電話他還是沒有撥出去。
明天到校後,他們一定會見面,到時他當面對薄韌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再努力去獲得他的諒解,那樣應該會更好一些。
這天晚上,楊樵熱醒了好幾次,也不想開空調,心知空調這麼久沒工作是很髒的。
他去把窗戶開啟,透進來一些夏末的涼風,這才終於睡著了。
疲憊交織著興奮,這注定是睡不踏實的一夜。
他先是做了一節一節不連貫的夢,夢到自己還在溫河,還在那所封閉管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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