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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虎憋了一肚子的話這會終於憋不住了,想了想在走之前還是得說,他轉過身:「時鹿,你最近是撞邪了嗎?我上午剛說你不是遲到就是早退,結果你倒好直接玩逃課?」
時鹿低頭將最後一本書放進書包裡,對於易虎的話充耳不聞。
易虎還想說什麼,時鹿背上書包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將椅子推回桌肚子底下,口氣篤定:「我沒有逃課。」
「這還不是逃課是什…」
「我只是不想讓一場口舌爭端變為校園鬥毆,你明白嗎?」
時鹿說完仔細想了一下,如果那巴掌她沒有忍住,後果絕非現在這樣,說不準她的母親還要千里迢迢過來一趟,順便……
她突然有點後悔了。
「她一直欺負你你就不能告老師?非要自己受著還不讓別人插手?」
易虎見她這副不痛不癢的模樣,是真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明明從初一開始就是同班,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他好像從未真正弄懂她的心思。
「我不覺得她是在欺負我,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再說了。」時鹿頓了頓:「短命這件事,你不也知道嗎,易虎。」
易虎被堵得啞口無言。
時鹿說完自顧自朝後門準備離開。
「等等!那件事分明就與你無關的!她也是胡說八道才這樣的。」
時鹿腳步頓住,側身苦笑,彷彿說給自己聽一般的喃喃自語:「可是,那就是因我而起的啊。」
「你不能否認。」
沒人能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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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除了一團糟時鹿想不出別的。
高二班級門口的遭遇,秦放對於自己莫名其妙的態度,張莉莉的成見和粗鄙,以及——
時鹿走在路上,快要經過那個長廊椅時,心底的糟糕煩躁已經被放大到無限倍。
最重要也是最令時鹿頭疼的一點是,白天那個男子,他今晚上還會出現嗎,之前態度那樣惡劣,都已經針鋒相對成那個樣子了,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果然,椅子上邊空蕩蕩的,後面的綠植枝葉張牙舞爪。
時鹿鬆了一口氣,但是心底又空落落的。
他不在了,這樣以後的東西吃不完就沒人能替她分擔了。
想到這突然有些煩躁,她踢了踢路邊草坪的水泥路障凸起,緊接著不遠處傳來一聲慵懶的『喵嗚』聲,一隻渾身雪白的貓從灌木叢子底下鑽了出來。
時鹿不喜歡小動物,尤其是貓科的動物,她覺得貓在叫的時候聲音格外的像女子呻吟,並且天生一副媚樣。
她跟白毛貓對視了一眼,它的眼珠子是罕見的翡翠綠,並且直愣愣地盯著她一動不動,時鹿沒來由的覺得一絲滲人,再加上這貓通身雪白,時鹿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趁貓不注意蹬蹬蹬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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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按照每天一成不變的順序,做作業,吃飯,複習,刷牙洗臉。
睡覺前,時鹿翻來覆去,她還在想白天,想秦放。
他們之間因為那個出黑板報的工作,彼此熟悉了很多,但是時鹿知道她,她跟秦放,中間有一道無論如何都逾越不過的山丘。
那是用鮮血澆築的,無論如何都化解不了的屏障。
永遠永遠,像一根刺一樣紮在心口,時不時會出來攪動攪動,而後鮮血淋漓。
當然如果,如果她時鹿夠下賤,夠不要臉,這一切都不會成為阻礙。
充其量,她只會躲在他高大的身影下,暗自捧著一顆自卑怯懦的心,像只小丑似的,像只骯髒的老鼠似的,笑著,苟且著貪婪著,享受著片刻的溫存。
他跟所有她遇見過的人,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