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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鳴琛嘶了聲,視線斜壓,剮了程梨一眼:&ldo;叫叔叔。&rdo;
程梨心裡罵娘,她都一把年紀了,萬一她叫叔叔對方自認是哥哥輩的,那不是更難堪。
好在那個叫方式的男人示意無礙,並從口袋裡摸了張名片遞給程梨。
他指骨長,程梨看了眼,規規矩矩地接過,餘光還掃了眼外公樂鳴琛。
金屬名片硬而涼,方式兩個字凸起,程梨指腹摸上去,有種磨砂感。
名片上只有這兩個字,和一個郵箱。
程梨從名片上抬頭,再度看向方式,他正迎著她探究的目光笑。
程梨立馬別開眼,聽到樂鳴琛說:&ldo;方叔叔是你舅舅的朋友,明年你考美院,需要人指導,接下來這半年,他是你的老師。&rdo;
次日是大休的週末,程梨一早先從房間裡摸出來,又摸到院牆外。
剛鬆了口氣,聽到身側一聲喇叭響。
程梨下意識地像個猴子一樣想去抱路邊的樹,一側身發現是她草木皆兵想多了,就是輛過路車。
她皺著眉掏出手機,上面有一大早發小程鹿鳴發來的短訊:&ldo;這周別回來了,我去替你問問。&rdo;
程梨想拒絕:&ldo;我本來也閒著。&rdo;
程鹿鳴仍舊勸她:&ldo;真有訊息他們會通知你的,這樣問了真得不等於白問?&rdo;
程梨扣在螢幕邊的手不動了。
可能是白問,但總得做些什麼。
真有訊息,對方通知的第一人會是樂海音,哪裡會是她。
不過她還是聽了程鹿鳴的建議,回他:&ldo;那好,我不去了。&rdo;
多年前,鋼琴家樂鳴琛的女兒樂海音私自跟隨她的老師,青年畫家程渠離家西下。
不久,程梨出生。
十多年後,程渠帶著程梨在自駕寫生的路上在沙漠旁的公路上遭遇車禍。
神智尚清醒的程渠從車內爬出去求救,自此失蹤,生死不明。
又兩年,樂海音將從車禍中倖存的程梨扔出家門。
樂鳴琛發善心,將叛離家門的女兒樂海音生的程梨,弄回了北京。
程渠在哪裡,是生是死,是橫亙在程梨腦中最重要的急需答案的問題。
因為樂海音好像覺得……程渠是被她幹掉了一樣。
過去程梨理解不了,現在程梨覺得樂海音是病急亂投醫。
人失蹤了,總得需要個理由。
她近水樓臺,就被樂海音拿來怨一怨。
樂海音琢磨久了,好像還真當真了。
已經從家裡出來了,程梨不會再倒回去。
走到山下,公交站牌上寫著線路的起止和終點名:樂山‐‐蟬鳴寺。
程梨看了眼,決定去這個最遠的終點站。
師出同門的甘霖陪著任西安到寺廟報導接受社會主義改造的時候,看著寺廟高掛正中的門扁上帶著的&ldo;佛光普照&rdo;,眼角一抽。
甘霖扯扯立在一旁一言不發的任西安的胳膊:&ldo;哥,不然回去再求求鄭指?&rdo;
任西安看著甘霖,秋陽跌落滿他身後的石板,他開口聲音懶散,輕描淡寫:&ldo;求,我錯了?&rdo;
甘霖聽他這懶洋洋的聲音,覺得說什麼都白搭。
任西安將手中拎的包帶塞進牙縫間咬緊,雙手撤出來摸向甘霖頸後。
甘霖老實站著,任西安將他的襯衫衣領揪出來,理了理,拍了拍,見皺巴巴的衣領板正了,告訴他:&ldo;你回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