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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杞明白自己差點就給元榛惹麻煩了,忙不迭地點頭,後背都出汗了。
黃雨時瞧著苟杞規規矩矩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她輕聲道:「苟杞,我希望你明白,我並不是在過河拆橋,我對你的感激之情一絲一毫都沒有減少,只是生活還在執行,我作為元榛的經紀人,得對得起自己這份職業。」
「我明白的雨時姐,」苟杞瞧著黃雨時,突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心聲,她默了默,又加重語氣重複道,「我真的明白的。」
黃雨時戴回墨鏡上車離開前問苟杞,當助理並非長久之計,而且這行助理的平均工資其實並不高,也沒什麼發展前景,你想不想做些別的?
苟杞誠實地回答她,自己目前並沒有想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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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機器出了兩回狀況,元榛這天的戲一直磨到凌晨兩點。待他想起他小姨時,他小姨已經落地大都了。兩人的微信聊天視窗沒有更新,最後一條資訊仍是羅文姬女士的表情包。
「江湖」趕走了女朋友,繼續在溫飽線上掙扎。他這回跟兩個朋友合夥幹起了同城配送業務。說是「朋友」,其實就是以前早餐鋪子裡的兩個熟客。
「江湖」最初的小半年幹勁滿滿的,因為他始終惦記著要存夠錢回去跟女朋友結婚過好日子。他將人趕走時沒有做出任何承諾,因為怕人太軸一直等他,但他自己心裡是這麼決定的。
然而這年冬至,「江湖」收到的包裹裡突然掉出來一把27自動□□,而他驚慌之下又叫人偷走了這把槍,他的生活由此開始變得水深火熱。他同時被兩個合夥人和□□三方的人盯上了——他的兩個熟客合夥人其實是不法生意的掮客。他們由他恐慌的態度猜出他開啟過包裹,所以合理懷疑他並未丟件,是想私吞。
而「江湖」的父親「江平生」就在此時來大城市尋子了。
「就衝著你臨走答應給我送終,這件事兒我給你平了。」「江平生」仰脖嚥下一口烈酒,定定瞧著全身上下沒一片好皮的「江湖」,慢吞吞說道。他這一刻突然就沒有了麻將桌上那種混不吝的無賴氣質,跟個江湖大哥似的。
「江湖」吊著胳膊一秒拆穿他,他色厲內荏地嗤道:「你給我平?你一個犯流氓罪的?你可別吹牛逼了江平生!我用不著你,你趕緊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此時兩父子剛被人堵在犄角旮旯裡圍毆過一頓。
「江平生」到底是經過些風浪的,他心裡知道這個事兒不能善了,決定豁出自己一條命保護這個他一直瞧不上眼的沒出息的兒子。「江平生」下這樣的決定是一分鐘不到的事兒,幾乎沒有猶豫的空隙。他瞧著眼前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兒子,突然搖著頭笑了。父子父子,什麼是父子呢,他想,大概就是兒子再瞧不上老子,也惦記著得給老子送終;老子再瞧不上兒子,也惦記著得給兒子平事兒。
「江湖」懶得多瞧「江平生」一眼,他低頭兩大口喝完剩下的小米粥,心浮氣躁地直接將碗摔碎在牆根兒。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麼難,從出生就是hard模式,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做不成。
「江平生」盯著牆根兒的碎片,感慨的笑容一收,冷冷問「江湖」你散他媽什麼德行。「江湖」呼哧呼哧喘著意難平的氣不理他。「江平生」於是一點不令人意外地跟以前一樣直奔著下三路唾罵「江湖」。
高三第一回 摸底考試結束,在學校走廊裡,他當著眾多師生的面也是這麼唾罵他的。「江湖」瞧著眼前不斷張合的嘴,也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了這件舊事。當時大家都說他作弊了,他說他沒有,誰都不信,「江平生」也不信。「江湖」想到這裡,就跟片刻前的「江平生」似的,突然笑了。
江平生長篇累牘的唾罵裡有句「沒種的廢物」得到「江湖」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