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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三郎目光沉沉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他知道母親疼他,可他也知道,母親更疼愛的是他那個嫡親的哥哥。
在這個家裡,他是出了名的病秧子,是活不十八歲的短命郎君,可他那個哥哥,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年紀輕輕便得了舉人的功名,如今家裡的生意更是全部都交到了他的手裡。
當真是雲泥之別啊!
薛三郎越想越恨,父親的看重他哥有了,功名錢財他哥也有了,甚至他還得了一門極好的婚事,未婚妻是官家出身,聽聞還是個美貌無雙的女子,他那個哥哥什麼都有了,什麼都得到了,為什麼還要闖去他這個可憐的,快要死掉的弟弟的未婚妻的院子裡,叫他遭遇這種生不如死的羞辱。
「母親,我需要一個解釋。」薛三郎撿了個繡墩坐下,晨起時分他才得了那個訊息,猶如當頭棒喝,兜頭涼水,憤怒之下他等不及小廝去抬肩輿,胸腔裡憋著一口氣疾步來了這裡,身子骨果然有些吃不消了。
兒子的質問叫蘇氏如芒刺背,她為難而又歉疚地看著自己這個打小便疾病纏身的兒子,唇瓣翕動,不知該如何將話說出口來。
「母親?」薛三郎並不是一個有耐心的少年郎,他蹙起淺淡的長眉,臉上是明顯的不耐。
蘇氏無法直視兒子帶著譴責、憤怒、羞辱、難過的眼睛,垂下頭呆呆看著地板上鋪著的龍鳳呈祥鉤花地毯,想起這地毯還是為著三郎新婚而專門換上的,蘇氏不由得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她嘆了口氣,道:「那顧家女本就是你哥哥打小訂了婚的未婚妻,顧家敗落,為了薛家的前程,你哥便和閔家另訂了婚約。母親想著那顧家女好歹是官家出身,又貌美柔順,雖是對薛家沒有助力,但嫁給三郎卻是極好的。」
蘇氏的聲音因著長久的哭泣而帶著淡淡的沙啞,她說到此處,慢慢抬起頭來,眼中泛著紅色血絲,面容上也帶上了委屈:「母親的計劃明明是好的,可沒想到你哥以前是見過那顧家女的,如今他舊情難忘,執意要納顧家女為妾室。」
屋子裡瞬時變得沉寂,好半晌後,薛三郎低聲詢問道:「那我呢?」聲音似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有著不可忽視的嫉恨。
蘇氏知道這三兒子是恨上她那二兒子了,有心轉圜,卻也是無話可說,想著先解決了眼前的事兒再說旁的也罷,於是乾巴巴地道:「你哥這些年東奔西走為著家裡也是不容易,這次便委屈了三郎,隨後母親定會給你再找……」
「啪——」薛三郎手臂一抬,案几上放置的陶瓷花瓶瞬時砸在地上四分五裂,裡面原本盛了淺淺的水,水珠迸射,濕了一地,幾朵打著花苞的月季凌亂地摔在了地上,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薛三郎仇視的眼神叫蘇氏又傷心又委屈,她捂了自己的臉哭道:「那你要如何?」
「我要娶顧家女。」薛三郎恨恨地捶打著幾面:「我就要娶她,不要旁人。」
蘇氏也怒了:「你幹嘛非要娶她,母親再給你找一個更好的不行嗎?」
「不行不行不行……」薛三郎跳了起來,像頭髮怒的獅子,在屋裡頭來回地走動,他憤憤地瞪著蘇氏:「他是你兒子,我也是,他已經有妻子了,幹嘛非要和我搶。母親做甚不去委屈他,卻要來委屈我。我不是你的兒子嗎?還是你覺得我整日裡病怏怏的,不能叫你風光,不能給你掙錢,你就看不起我。」
蘇氏覺得自己的心一定是碎了,不然哪裡會這樣的痛,她捂著臉痛哭,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薛二郎就是個渣!
第5章
黃嬤嬤在廊下急得不行,可她到底沒膽子進去,招招手喚來了一個丫頭,吩咐她去找魏管家,叫魏管家去小曬山上的道觀裡尋了老爺回來。家裡都亂了套了,還修個屁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