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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租屋,方洛蘇的電話就來了,提醒我晚上別忘了時間。
我順勢看了眼角落裡擺放的大提琴,道:「晚上六點碼頭集合,記著呢。」
方洛蘇和我同屬一個交響樂團,都是大提琴手。她腦子活,認識的人多且雜,有時候團裡沒演出,她會自己接點私活,給酒會伴奏,在結婚宴上助興。若是要的人多,她有時候也會拉著我一起,讓我跟著一塊兒賺外塊。
「你和南弦說了嗎?」我問。
南弦是我的大學同學,正宗崇海人,大學畢業後他回了崇海,我則因為工作地在崇海正好和他一塊。他慣來是老好人的性格,見我隻身一人在異鄉,便經常找我吃飯,約我爬山。有時也會來聽我們團的演奏會,一來二去,與方洛蘇看對了眼,成就好事。
嚴格說來,我還算他們的媒人。
南弦畢業後沒有進哪家樂團,而是在一家少兒機構擔任大提琴老師。他性格溫良,方洛蘇明艷爽朗,兩人十分般配,感情也一直很好。曾經,我以為愛情走到最後就該是他們這般模樣。
直到兩周前,我發現方洛蘇出軌了。
那天我不小心落了個手機上的小玩意兒,我妹送的,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因為有些紀念價值,我在發覺遺失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回想可能遺落的地點,最後想到了劇場更衣室。
為了確認掛飾是不是掉在了更衣室,我都快到家了,又掉頭回了劇場。
走廊鋪著厚實的地毯,踩上去一點聲兒也沒有,更衣室的門洩開一條縫兒,從裡頭傳出曖昧的聲響。
即將握住門把的手觸電一樣收回,我驚疑不定地瞪著那道縫兒,只是幾聲,就覺得裡頭的女聲有些熟悉。
「老辛,這次……怎麼也該輪到我了吧?」女人的聲音被撞得七零八落的,尾音帶著勾。
我不是劇場保安,誰在裡頭尋求刺激都跟我無關,我本該轉身就走,少惹麻煩。但就因為想確認裡面女人到底是不是方洛蘇,我不僅沒走,還屏住呼吸,偷偷聽了下去。
「放心,新首席必定是你。」男人粗喘著,聲音猥瑣,「我的大寶貝,看我為你做這麼多的份兒上,你今晚可要好好伺候我。」
得了男人的承諾,女人似乎心情很好,撒著嬌一樣「嗯」了聲。
「就知道你對我好……」
我從沒聽過方洛蘇這樣的聲音,震驚夾雜噁心,胃部忽然一陣翻攪,我幾乎是落荒而逃地扶著牆往外跑去。
直到呼吸到外頭的新鮮空氣,那股反胃感才一點點褪去。
樂團前首席大提琴手不久前因為一些個人原因離職了,對於新首席的猜測,團裡呼聲最高的幾人裡,就有我和方洛蘇。
我知道方洛蘇一直很有野心,想要首席的位置,但我沒想到她為了這份野心竟能做到這種地步。
掛飾是不可能再去找了,我回了家,一夜輾轉,第二天精神不濟地去上班,正在調弦,方洛蘇笑著來到我面前,手掌攤開,一顆小小的黃色檸檬垂落在我面前。
「你昨天落在更衣室了,我看見了就給你收了起來。」她說。
她看上起毫不心虛。
垂下眼,我握住掛飾,將它塞進褲兜:「謝謝。」
方洛蘇:「不客氣。」
她轉身欲走。
「其實,我昨天有回去找過。恭喜你了,新首席。」
我一擊重磅炸彈投下,炸得方洛蘇措手不及。到現在我還記得她轉身看向我時,那幅驚慌到臉上血色盡失的模樣。
我給了她選擇——我去告訴南弦,或者她自己去。她選擇了後者。然而如今已是兩周過去,她卻始終沒有行動。我不確定她是在故意拖時間,還是確實對南弦難以啟齒,又或者兩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