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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擺分叉處露了大片面板，晃得方渡青眼睛疼。

她幾步走過去，拍了拍&ldo;飛蛾&rdo;的肩，&ldo;這位阿姨。&rdo;

一句話制敵於無形中，&ldo;飛蛾&rdo;被她的話噎住，打量著方渡青，瘦小身軀籠在長羽絨服裡，劉海被拂開，黑色大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面前兩人。

&ldo;我們要回家了，請你讓讓。&rdo;

她挑了一句最簡單的解釋，想趕走這不請自來的女人，鼻端縈繞的香水味已讓方渡青隱隱不耐。

更讓她失去耐性的，是一旁觀看的時遇殊。

被拖出了酒吧，時遇殊更想笑。

他的步伐很穩，只有身邊有酒氣，方渡青離得近，所以聞見了，她覺得這個味道，比剛才那個氣急敗壞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好聞多了。

莫名的安定感。

外頭在飄雪，江碧的冬天大約都是和這白色作伴。

她又把自己裹得嚴實，露一雙好看的眼，看著周圍的景。

時遇殊走在旁邊，&ldo;回意暉閣？&rdo;

&ldo;只能去那裡，我是個無家可歸的，難不成你有臉跟我一起回醫院？&rdo;

&ldo;也可以。&rdo;

他輕笑聲，撩人的尾音沒被風吹走。

估計他是酒喝太多，所以露出了男人都有的那根藏不住的尾巴。

從牙fèng裡蹦出了幾個字，&ldo;那只有一張床。&rdo;

&ldo;勉為其難。&rdo;

方渡青呆住，微抬頭去看時遇殊，為他下意識辯解，&ldo;你開玩笑呢？&rdo;

其實今晚時遇殊和鬱觀樓都喝了不少，他極力剋制著自己，只是有些話就這麼溜出口中，不受控，感受了下心臟起伏的情緒，並沒有類似後悔的那一種，他停下腳步，垂眸去看方渡青。

她眼裡有路燈的暖黃光芒，也有飄搖而下的雪花，更多的……是他。

慢慢俯下身，直到額頭相抵，他伸出手，指尖撥開了方渡青的劉海，明顯看到她眼中的閃爍。

&ldo;回家。&rdo;

最終還是吞下了所有需要宣洩的話，他落了兩個字，牽住方渡青的手。

寒風中指尖相貼的溫度讓方渡青一點點平靜了下來，她不想去計較那從他口中半路失蹤的真話，只是乖乖重複，&ldo;好，回家。&rdo;

大年三十，老方起得早，出去溜了圈，剛好遇到提著早餐的方渡青，他奇怪，&ldo;今天起這麼早？不賴床了？&rdo;

方渡青回想了下昨夜的輾轉反側，含糊接話，&ldo;被吵醒了，給你買的豆漿和大餅，回去吃？&rdo;

&ldo;行，吃完我們收拾下，去研究所。&rdo;

老方聲音仍然帶著氣，走在方渡青前頭，像個小孩，可他的身軀卻有幾分佝僂。

她移開眼，去看初升的太陽。

難得好天氣，方渡青微微笑，她要和老方一起去。

念著方葉嵐，老方沒吃多少，而後方渡青陪他一起去辦暫時離院的手續，護士在為老方安裝實時監控裝置，方渡青退到一邊，和閒著的護士聊天，&ldo;這個月的費用收到了嗎？&rdo;

護士點點頭，還以為是方渡青在負責這些開銷，&ldo;你也挺厲害的。&rdo;

她搖搖頭，研究所的承諾一直在兌現，所以方葉嵐在那裡應該是過的好吧。

&ldo;能給我看看，帳單嗎？&rdo;

方渡青抬眼，心裡突然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