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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那當然,我可是好事做到底。」
她又沉默了,輕輕撫著葫蘆外壁,不知在想什麼,彷彿靜止了很久,「阿楚,」她抬眸,眸中波瀾已平:「有小寒的訊息嗎?」
笑容斂去,他望著她,欲言又止,半晌,艱難答道:「他被時輪殿使者捉住,囚禁在五湖會。遠岫,」他難得正經地稱呼她名字, 「這是陷阱,你……別去。」
她只是輕輕淺淺地笑,眸中不知是喜是悲:「阿楚,你會幫我帶路吧?對了,你是五湖會的人,我只怕是強人所難了。」
他望著她,目中神色複雜,良久,輕輕嘆道:「我會幫你。」
下游百里處,五湖會。水寨中,燈火通明,四周各設角樓,監視四方;外圍小船如織,在江面巡遊。
看起來戒備森嚴啊。藏在江邊的蘆葦叢中,遠岫的眉頭不覺鎖住:「我們怎麼進去?」
「只有走水路。」阿楚望向遠岫,見她臉色有些發白,想起她溺水的事,嘻嘻一笑,對她扮了個鬼臉,「原來我們雲大姑娘也有害怕的事,你別擔心,只要記得閉住氣,剩下的交給我好了。」說到後來,還豪氣幹雲地拍了拍胸。
遠岫不覺莞爾,心中泛起淡淡的暖意,凝視著他,她清冷的語音竟也滲入了一絲柔意,低低語道:「阿楚,謝謝你。」
月明如鏡,月光下,女子黑衣如墨,眉目溫柔,說不出的風姿動人,阿楚心頭一顫,竟是不敢直視。雙頰火一般的燙,他深吸一口氣,平穩心緒,再次問:「即使是陷阱,你也非去不可嗎?」
她只是點了點頭,閉眼正要往江中跳。忽然一道勁風襲來,封住她的腳步,她想也不想,長袖揮出,裹住來物,眼前一花,又是十數道暗器紛紛襲來,她長袖舞動,只聽叮叮噹噹之聲不覺,暗器紛紛墜地,竟是十餘枚銅錢,袖一鬆,裹住的暗器順勢落入手中。
這點聲響,頓時驚動江上巡遊小船,但見船上燃起火把,照得夜空宛如白晝,幾十條小船浩浩蕩蕩向這邊過來。
「糟了!」阿楚叫了一聲,抓住遠岫叫道,「快走!」
卻見她只是望著手中之物,神色莫測,他剛想望去,遠岫卻將手合上,望向暗器來處,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一閃,轉身往山上奔去。
山深林密,連明月的光輝都被層層的葉擋成斑斑駁駁。那人影彷彿只是一轉便不見了。
阿楚忽然站住了腳步,攔住遠岫。
「讓開。」月光下,她的面目竟帶著幾分冷意。
他不動:「這人分明是故意引我們來這裡,我……不想你冒險。岫岫,」他嘆氣,像在勸一個不聽話的孩子,「我們不要節外生枝了好不好,走吧。」
「既然來了,何必就走。」接話的竟是一個沉如玄鐵的聲音,阿楚臉色大變,望向聲音來處。那人緩緩自林深處走出,眉濃眼厲,身形魁梧,驍猛之極。
荊猛,竟是多日沒有音訊的荊猛!
「荊幫主!」她一貫淡然的眉目也不由染上喜色。然後,「姐姐!」小小的身影飛鳥般撲入她懷中,歡天喜地地叫道。
小寒?!她摟住懷中的孩子,幾乎不敢置信。耳邊,聽得阿楚的聲音低低地,極不情願地叫道:「大哥。」她怔住,望向荊猛,驀地明白和阿楚初見時為何會有熟悉的感覺,兩人的眉目本有五六分相似,只是一個剛猛,一個俊秀,她竟從沒將他們聯絡在一起。
只是,既是兄弟,為何阿楚會加入敵對的五湖會?
「畜生,誰是你大哥!」荊猛一聲斷喝,濃眉倒豎,「荊家哪有像你這樣貪生怕死,認賊作父的畜生!」
阿楚望著他暴跳如雷的模樣,居然笑了,淡淡道:「大哥,人各有志。」
「好,好,好個人各有志!」荊猛怒極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