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雨袍(第3/4 頁)

渾身是血不省人事，卻死死攥著手裡那枚蝴蝶戒指十六歲左喬。左喬原來一直恨著，在無意間從江岸那裡得知她在房子裡建了個地下室開始，湯木含就知道，即使失去了記憶，左喬的靈魂已經倔強地選擇恨著。

是嗎？已經很久沒有叫過女兒小名了嗎？因為什麼？

“是因為我殺了人，不想再喜歡我了嗎？”

左睿慈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到窗邊推開兩扇窗戶試圖讓風把眼眶的眼淚吹乾。

左喬的髮絲被清風吹起，湯木含突然覺得她也快要變成紙蝴蝶飛走了。她怕的就是這個。不敢去看左喬偶爾的怪異表情，因為太害怕某一天她突然被傷痛和記憶捲走，越在意反而不敢過分靠近。不再叫她的小名是每一次僅是在心裡默唸就會控制不住掉眼淚，以冷漠抵抗恨意侵蝕的困獸之鬥罷了。

“不是。”湯木含再一次拿起做左喬母親的勇氣，抬頭迎上左喬的眼睛，“是媽媽一直沒有做好，歡迎你回來的準備。”

“那現在呢？”左喬相信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左睿慈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左喬的床邊，抬手撫上她的頭髮，深吸了一口氣。

“歡迎回家，喬喬。”

左喬出院前一天，藺霜傳來了找到新房的訊息。她把北區的房子賣了，開玩笑說門口和屋子裡的攝像頭都已經完好無損地放回了左喬的家裡。

“謝謝你左喬。我永遠都會感謝再次遇到你。”

左喬沒有多評論在她眼裡重逢是一件什麼性質的事情。她問藺霜有沒有看完那篇故事，藺霜嗯了一聲，問左喬能不能把這篇文章送給她。

“幹嘛要留紀念？以後不打算見我了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很喜歡——”

“不行。我還要繼續寫完故事的結局。”左喬的聲音在話筒裡失了真，“如果你這麼喜歡，到時候發表我裝訂一版送你。”

“你不是說過不想發表了嗎？”

“有說過嗎？不記得了。”

左喬回到汝城的第三天透過郵箱聯絡上了整整十年沒見的查爾斯·錢德勒。郵件的內容很簡單。兩三句問候，詢問她留在錢德勒救助站的其餘四十幾篇文章的存放狀況，外加一個標題為雨夜殺人魔的附件文件。

只過了七個小時，遠在大洋彼岸的錢德勒回覆了。

【親愛的安東尼婭，託你的福我和索倫託的賭約終於迎來了結局。我贏了，上帝保佑你（雖然我知道你討厭我說這個）！準確來說你留在這裡的手寫稿有四十五篇，雨夜殺人魔這張稿子上還有你抖上去的辣椒醬。不過現在因為你的這封郵件，它已經可以作為我的個人收藏不用外借了。我已經把手寫稿全部錄入了電腦，本來想發給你，但是你更換了郵箱。還好，至少我永遠不會換。如果你有意發表，我會一直待命的。

你忠誠的

查爾斯】

短篇集發表三天，《錢德勒救助站》兩天被哄搶一空。有個Id叫蝴蝶骨的人很喜歡雨夜殺人魔這個故事，曬出了一張在雨披背面用黃色油漆寫著安東尼婭的照片後，生薑聞到了商機，隨之被售罄的還有雨夜殺人魔的雨披周邊。

今日汝城又大雨，左喬剛剛被喝的爛醉的羅藝美擋住去路，聽她連哭帶罵地數落了將近十分鐘，最後羅藝美被女兒雷凌半摟半抱地帶回了家。

“抱歉安東尼婭。”雷凌有些小大人風範，左喬記得自己曾經很不愛幼地說過不喜歡她，但現在大概可以痛快的說實話了。

“你的照片可給生薑老總賺了個盆滿缽盈。要不要我去和他們說說給你分幾成？”

雷凌把媽媽塞進屋子，臉慢慢變紅。

“聽不懂。”

“好吧。恭喜你粉絲破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