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第1/2 頁)
沒想到少年會真的把手伸過來。
宋泊簡反手握住手心裡那團棉花,看向巫守財。
巫守財也沒想到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居然真的願意跟剛見到的人離開。但他沒辦法對宋泊簡做什麼,還不瞭解巫澄嗎?他知道這個兒子,從小被媽媽和幾個姐姐慣壞了,但只要自己一瞪眼,馬上就乖乖聽話。
橫眉豎眼看向巫澄,巫守財警告:“你不能走!”
手心裡的細軟手指不自覺蜷縮一下,指腹羽毛似的撓著掌心。
宋泊簡再次確定,少年其實是能聽到說話的,只是分辨不出對方說了什麼。
不過沒關係,現在這種情況分辨不出也好。
宋泊簡看向巫守財,強硬:“我就要帶他走。”
巫守財不可置信看著一動不動的巫澄,低吼:“走!跟我回家。”
但少年只是垂著臉,好像什麼都沒聽到。手指溫順的蜷在宋泊簡手心,又被安撫似的拉住。
旁邊吃飯的母子二人一邊吃飯一邊用餘光看著這邊,饒有興趣的看熱鬧。
兒子趁機把自己不愛吃的胡蘿蔔吐出來,被媽媽發現,訓斥他不該挑食。
巫守財猛然意識到現在還有人在看,臉色僵硬,把接下來的威脅盡數嚥下去,狠狠瞪著床上的兩個人。
但巫澄只是低著頭裝不知道,親生兒子倒是看他,不過臉色冰冷,眼裡幾分譏諷。
巫守財氣得說不出話,指著兩個人呼哧呼哧好一會兒,一甩胳膊:“好!你把人帶走。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有什麼好下場。”
兩個才剛十幾歲的小孩,能怎麼樣?能撐起來嗎?而且他見多了親生兄弟為了一點家產打得頭破血流,現在宋家兩口子去世,這兩個一個是宋家親生兒子一個是宋家養了十幾年的人,真能好好相處?肯定要不了幾天就打得你死我活,到時候還不是需要找自己?
再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他拉著李翠枝,轉身離開。
兩個人離開,病房安靜下去。
隔壁床母親還在教育兒子:“要聽話,以後叛逆期千萬不能這樣,小小年紀就學著離家出走。”
巫澄聽到了但是不知道在說什麼。
宋泊簡是聽懂了,卻看也沒看一眼。
抬頭看一眼,少年正在吊的水已經滴晚了,就剩輸液管裡的一點點。
他鬆開拉著少年的手,出去叫護士過來拔針。
這一次護士的動作依舊不算輕柔,但手背沒有流血。護士還給他貼了敷帶,保護輸液針的傷口。
巫澄低頭,看看左手的棕色布料。他還記得昨天這裡流了多少血,護士和那個女人又是怎麼斥責他的。
可現在,他沒有流血,也沒人罵他。東西被拔走後只剩悶悶的疼,在周身其他傷口的襯托下,幾近於無。
巫澄原本的摔傷就只有腦袋上那個傷口嚴重,但上次在醫院已經包紮過了。這次昏倒主要是中暑、情緒波動過大,再加上輕微低血糖。
醫生給開了藥,看巫澄醒了也沒有強制要求住院,只是叮囑後續好好養著,別再像現在這樣,又不吃飯又在太陽直射的小房間裡蒸著。
金沙縣這兩年雖然因為那個墓開發得差不多而稍微發展了經濟。但畢竟有個窮底子,基礎建設一般,縣醫院的病房條件比較簡陋。而巫澄在那個鋪滿小麥的房子裡呆了一天,身上沾上了不少泥土和麥芒。他昏倒的時候宋泊簡用溼巾給他擦了擦,但一定不如洗澡舒服。
醫生說可以不住院,宋泊簡也就不非得在醫院待著,訂了間評價最高的酒店想帶巫澄出去。
巫澄失去語言理解能力,宋泊簡也就不再一直說話,更多的是用動作引導對方。
把在醫院樓下便利店買的拖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