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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左擎宇聽到了蘇子衿回來時的腳步聲，

很快，她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伸出手臂，將左擎宇抱進懷裡。

左擎宇的頭輕輕的靠在她的肩膀上，任由她纖細的手臂，緊緊的將他擁住。

“左擎宇，為什麼我越欠你越多，怎麼還也還不清？”蘇子衿的聲音已經沙啞。

左擎宇艱難的彎起嘴角，虛弱道：“是我欠你太多，老天看不過去，要懲罰我……”

蘇子衿愕然，片刻後她才明白左擎宇說的是6年前車禍的事。

蘇子衿沒再說話，抱著他的力道更緊了些。

許久之後，感受左擎宇似乎要睡，蘇子衿低著頭對他說道：“你不要睡好嗎？我一個人害怕……”

蘇子衿撒了謊，她更怕他會一睡不醒，因為她已經感覺到左擎宇的體溫正在下降，曾經作為醫生的她，太清楚這是什麼現象了，她不能讓他睡……

“好……”左擎宇的聲音像是在喉嚨裡發出，朦朧的聽不清楚。

黑暗裡，蘇子衿的臉上的眼淚落在左擎宇的嘴角，滑進他的口裡，味道鹹澀。

“哭什麼？你不是不願在別人面前哭嗎？”左擎宇有氣無力道。

“我沒哭……”蘇子衿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嗯……”左擎宇並不拆穿她，攢足了氣力，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大一些，道：“說說你小時候的事給我聽……”

蘇子衿抱著她，點頭道：“好。”

伸出一隻手抹掉臉上鹹鹹的眼淚，蘇子衿開始回憶著自己小時候的點點滴滴。

“我的童年其實並不快樂……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生母就拋棄了我……我在蘇家長大，小時候我一直單純的以為，只

要我做一個聽話的孩子，‘媽媽’就會喜歡我……”

這個‘媽媽’很顯然指的是她的養母李芳瓊，那個女人左擎宇是見過的。

“我儘量的讓自己變的優秀，每年考試都要拿班級裡的第一，可即便如此，她依舊不喜歡我。我不明白那是為什麼，我嫉妒阿澈能擁有父母所有的愛……直到我11歲那年，在鄰居家的玩伴口中聽到原來我不是他們親生……”

蘇子衿苦澀的笑了笑，繼續道：“我不信那女孩的話，還拽著她的頭髮和她打了起來，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和人打架，只因她說我長的不像父母……我跑回家去問我媽媽，媽媽說不要聽那女孩瞎說，可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一直躲閃？”

蘇子衿嘆了口氣：“直到半年以後奶奶去世，他們不讓我跪在奶奶的棺木前，我才從他們口中得知，原來我真的不是蘇家人……”

感受著懷裡的左擎宇淺淺的呼吸，蘇子衿低下頭在確定他沒有睡過去後，才繼續說著：“阿澈對我很好，每次媽媽打罵我時，他都會出來保護我，也經常會因為我和媽媽爭吵，後來他出了國，考上了人人都羨慕的學府，我很替他開心，那年我15歲，也正是那一年我被趕出了蘇家的門……”

提到蘇澈，蘇子衿的嘴角是上揚的。

懷裡的左擎宇似乎有些不安，稍稍的動了動，又恢復了平靜。

蘇子衿的手掌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道：“後來我和姑姑生活在了一起，那段日子才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

“然後呢？”左擎宇低沉的嗓音傳過來。

蘇子衿低下頭看著黑暗中他模糊的臉，道：“然後就是在我高三17歲那年被你的車給撞了……那段時間我忘記了自己是誰，睜開雙眼也看不到天亮，我很絕望……直到3個月後，我恢復了視力遇到了陸少錚……”

在提到陸少錚時，蘇子衿的心裡還微微刺痛，那種感覺就像是又揭開了一塊已經好的差不多的結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