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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卻偏偏是百姓,哪怕此時正舉了刀要殺人,也還是百姓。一名御前侍衛側身躲開眼前長刀,身後卻又有兩人偷襲而來,他正猶豫一瞬是否要拔刀殺了對方,眼前已經有一道黑色的冷風倏忽而至,&ldo;砰&rdo;一聲,偷襲者口中冒血地飛了起來,又一個摞一個地趴在地上,梁戍靴底踩上兩人大臂,骨裂聲在一片刀劍碰撞中依舊清晰可辨,痛喊伴隨著歇斯底里的詛咒,梁戍聽而不聞,將他們踢到樹下,轉身冷冷道:&ldo;別讓本王再救你第二次。&rdo;
御前侍衛汗顏:&ldo;……是。&rdo;
柳弦安獨自站在樹下,一個大一些的孩子頭注意到了他,尚未變聲的嗓音尖細殘忍:&ldo;把他的皮也剝了!&rdo;
小娃娃們轉著手中的撥浪鼓,想用鼓聲驅逐邪神,紛紛撿起石頭往樹下砸,一群老嫗也舉起火把衝來燒邪祟。梁戍及時折返,半劍出鞘掃得樹下一片慘叫,他落在地上,眼神冰冷掃視一圈,震得那群孩童老人不敢再有任何動作,當中有零星幾人,就算已經爬不起來了,還在嘴裡絮絮叨叨地念著&ldo;殺邪神!殺邪神!白福佛母殺邪神&rdo;,說話哆哆嗦嗦,形容畏畏縮縮,偶爾偷瞄過來的眼神裡仇恨倒是不減半分。
柳弦安稍微嘆了一口氣。
梁戍問:&ldo;憐憫他們?&rdo;
柳弦安答:&ldo;有一點,但不多。&rdo;
高林在旁邊聽著,心想,有一點,但不多。
聽起來既有人性,又不至於聖母過頭。學會了,下回我也這麼答。
柳二公子配王爺,當真挺合適。
村民們很快就被制服,他們越發將梁戍一行人當成邪神,憎惡與恐懼都毫不遮掩地顯露在臉上,還有人沖護衛吐口水。高林嫌惡地離這噴壺遠了一些,問梁戍:&ldo;王爺,白福教放這麼一群人在這,就為了純噁心一下我們?&rdo;
&ldo;是,&rdo;梁戍道,&ldo;他們也做不了別的事。&rdo;
地上散亂丟著許多撥浪鼓,柳弦安用手帕墊著撿起來一個,問那個大些的孩子頭:&ldo;是你們自己做的,還是那些人給的?&rdo;
對方並不回答,只在嘴裡不乾不淨地詛咒著他,又扯出一個欠揍挑釁的笑。梁戍眉頭微皺,一旁的護衛會意,抽出腰間軟鞭,揮手就是一下。
血痕自身上綻開,那孩子痛得大喊起來,他的爹孃也著急地在人群裡叫嚷,護衛抬手又是一鞭,這回是抽在地上,打得地皮飛濺,碎石亂飛,震得大人們都不敢再吭氣了,只有孩子頭還在破著嗓子喊:&ldo;你們大人,打我一個娃娃!&rdo;
高林被聽笑了:&ldo;你今年多大?&rdo;
孩子頭像是得了機會,大聲叫嚷:&ldo;我才十歲!&rdo;
&ldo;十歲?&rdo;梁戍看著他,&ldo;你到西北大營裡看看,有的是牧民將七歲八歲的兒子送來,有些孩子瘦小得連馬背都爬不上去,仍能在行軍作戰時扛起大包徒步跟隨大軍。他們出身窮苦,覺得能進軍營,能有飯吃,有書念,有武練,就已經是最好的日子,所以努力勤奮,一個個都練得鐵骨錚錚,知大義擅騎射,那才是大琰需要的好孩子。而西南物資豐饒吃穿不愁,沒有邊境動亂,沒有白河泛濫,倒養出了你這麼一個肥頭大耳、不懂思辨的蠢貨廢物!&rdo;
孩子頭被罵得目瞪口呆,氣的胸腔起伏,又礙於身上的疼,不敢再叫嚷&ldo;邪神&rdo;,就只用眼睛狠狠瞪著柳弦安‐‐他也是會挑的,現場一群人中,只有這個看著最面善軟弱。但事實證明眼見真的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