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神佛(第2/4 頁)
貘的妖丹,到頭來,母親什麼都沒有留下。
念及舊事,孟流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是一百年都不曾想起的畫面,還以為這份傷痛早已癒合,但如今猛然回想起,才發覺這傷口早已潰膿,是痛意沿著骨髓蔓延了太久,以至於他已經習慣了這份痛苦。
就在孟流景即將忍無可忍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身下的馬慢慢降落在一片土坡之上。
這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沒有樹木,沒有野草,只有一地的砂礫石塊,凸顯著這裡的荒涼。
孟流景扭頭看向裴清光,她正翻身下馬,裙襬在空中飛舞后緩緩落下,像是在他的傷口處覆了一層輕薄的紗布。
“這是哪?”孟流景收斂了情緒下馬,快步走到裴清光身邊。
“當地人管這裡叫菩薩坡。”裴清光將馬兒的韁繩順手塞給孟流景,自顧自朝前走了幾步,仰身躺了下去。
孟流景放眼四周,沒有能拴馬的地方,也沒有供馬打發時間的野草,只好仗著四下無人,用妖氣化出一根立在地面的木棍,將韁繩繫上去。
裴清光懶洋洋地躺在地上,這時的晚風已有了暖意,夜空中繁星閃爍,一輪皓月藏匿在雲團之後,露出隱隱的光亮。孟流景安頓好馬後躺在了裴清光身邊,身下的碎石硌著皮肉,但睡慣了洞穴的孟流景卻覺得這樣的觸感最是親切。
“這就是你說的安寧之地?”孟流景雖然嘴上吐槽,但卻愜意地閉上了眼。
裴清光側頭看向他:“你這不是挺喜歡的嘛。”
“喜歡歸喜歡,但這寸草不生的荒郊野嶺憑什麼會叫菩薩坡啊?”
“因為這裡住著許多菩薩。”
裴清光的語氣過分認真,孟流景不得不睜開眼望向她,試圖以此來確認此話的真假。
直到和裴清光四目相對,孟流景才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都做了些什麼蠢事,他明明是一個從來都不信任人類甚至厭惡人類的夢貘,但卻會下意識相信裴清光所做的一切並盡己所能地幫助她,甚至現在還會認真思考她說的荒謬之言的真假。
孟流景不喜歡這樣的自己,自從族人都不在了以後,他能一路走到今天,最主要的緣由就是從來不信任其他的妖獸,更何況是人類。
世間所謂溫情不過是惡魔嗜血前的幌子,一切的信任與親密都會成為最後致死的刀匕,夢貘一族就是因為過分信任鳴蛇才會消失,族人用鮮血換來的教訓始終刻在他的骨髓,可如今他竟有了要把自己全盤交付的念頭。
孟流景內心翻湧起一場海嘯,本能與執念相互拉扯難分勝負,為儘可能壓下這奇怪的情緒,他只得坐起身不再看向身後的裴清光,卻聽裴清光幽幽開口:“問菩薩為何倒坐,嘆眾生不肯回頭。”
裴清光也坐起身,低頭撥弄著手邊的砂礫,輕笑道:“你的背影很像我小時候在寺廟裡見到的那些奇怪的佛像。”
“我不是佛。”孟流景面露痛苦,卻側過臉不願讓裴清光察覺。
“可你曾救下那些絕望的人類,對於他們而言,你就是佛,”裴清光一隻手托住臉頰,朝孟流景看去,“四百年前,你也在場,對嗎?”
“我才二百……”
“二百五十歲,”裴清光打斷了孟流景的解釋,“可那場大戰之後,夢貘一族只剩下一個幼年雄性夢貘了。”
“就不能有遺腹子嗎?”孟流景嘴比腦子快。
裴清光大腦宕機:“可以,但……雄性?”
孟流景這才反應過來,老臉一紅,回頭看向裴清光:“你早就知道了?”
“那倒沒有,之前我一直以為你的年紀真的如你所說,直到剛才我翻了翻縈風的賬本才想起來。我們家關於夢貘的記錄是單獨的一本書,裡面寫了好多關於數量年份的內容,我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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