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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棠,你一個人過來的?」女人訝異,看了一眼她身後的那輛標著【空車】的計程車,「怎麼沒和勉音一起?」
司機很有眼力見,北京城嚒,臥虎藏的世家大族總歸是有的。今日恰巧碰見,也算是見識了有錢人的低調,開了眼界。
見位置的確是這,等車門關上,忍不住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才踩下離合器,低速滑下山路。
周晚棠聽見聲,回身看了一眼:
「謝謝伯母關心,只不過我今天臨時有點事,折返回去了一趟,就沒有和他們一起過來了。」
「原來如此。」
「姑娘家家的,面板嬌嫩。」謝春如朝身旁撐傘的男人偏了下頭,示意他將傘撐在晚棠的頭頂上。
「不用了,江叔。」周晚棠笑著擺擺手,「我曬曬沒事的。」
她左右看了眼:「大伯沒有一起過來嗎?」
「你哥最近犯渾,你大伯在家被他差點氣出毛病,現在正在家裡修理他呢。估摸著還得一陣子,我也懶得等了。」
「我們先過去吧,待會還得給你祖母解釋一下。」
周晚棠笑著點點頭,心裡卻把周沉術給罵慘了。說好的出來迎接呢,從門口到進門就沒有看見他的身影,簡直太不靠譜了。
從老宅走進去,是錯落有致的亭簷,流水曲折。
按理說已是十月天,荷花多少開敗的季節。只是這池清澈的荷塘裡,連葉田田。
院子裡清幽雅緻,涼亭內里正有戲班子在演奏京劇《牡丹亭》,唱腔悠揚委婉。飛簷上棲著鳥雀,時不時叫喚兩聲。
「小婉過來了?」
「嗯。」
周晚棠和謝如春被侍從領著穿過連廊,最終停在那方四角小亭前。
亭下擺放著兩張檀木製作而成的小圓桌,桌面置放著一提紫砂壺。
初秋的季節,溫度適宜。
穿廊而過的風,擺動的枝條,優伶聲情並茂地演奏。
侍從沖在場的人微微躬身,便退開。
臺下陳勉音眼尾上抬,朝她招了招手,而後對謝春如道:「大嫂是和小婉一起過來的?」
「那倒不是,」謝春如擺了擺手,「方才在堂前恰巧碰面。」
「嗯。」
「許久未見,晚棠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坐在陳勉音身側的是一位婦人,身姿雅正,一身裁剪修身的素色旗袍著身,面容秀麗。
說話帶點江南的吳儂軟語的腔調。
世家大族,旁支或是沾親帶故的親眷數不勝數。每到老宅舉辦聚會之時,周晚棠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這二十幾年裡,家中長輩愣是沒有記全。
周晚棠低眉笑笑:「伯母好。」
陳勉音:「開車過來的?」
「我哪敢。」
她不自覺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腕,「都快留下心理陰影了。」
孟素桐問:「怎麼了?」
這種丟臉的事,周晚棠斷然是不會主動開口說的,她彎著眼睛,垂下雙手,走上前:
「就是一點窘事,沒什麼大關係。」
謝春如知道各種緣由,知道她礙於面子,不好意思提起,便打圓場著走上前:
「好些日子未見了,最近還好嗎?」
孟素桐目光平視,盯著臺上輕輕拋袖的伶人,眼神平和:「最近事情倒是未見,反倒是添了份閒情逸緻的心。」
「我倒是還羨慕你,想著做些養花逗鳥賞魚的悠閒雅事,偏是靜不下心。三分鐘的熱度,左不過合適不來我這份性情。」
「對了,怎麼不見老太太?」
孟素桐:「秋乏,現在裡屋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