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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瑾把桌子上的筆桶往前一放,說:「每人一抽一支簽,抽到哪去哪。」
抽籤!兵之大事,抽籤派將嗎?如此兒戲?方士澤又一次讓賴瑾給驚到了。他以為自己已經見慣不怪,哪想到還是小瞧了賴瑾。
眾千總乍見是抽籤,也覺兒戲。可看一眼彼此,亦都無言。
在場的千總都是北衛營千里挑一選出來的,誰都不比誰差,無論是去縣裡還是留下來剿匪亦都有戰功,沒什麼可挑肥揀瘦的,抽籤省事。
他們每人各抽了一支,就此分配好出兵的事。
賴瑾又補充道:「報考了明天的主薄考試,以及後天的功曹考試的,留下。」
眾人領命,出了帳篷便忙碌起來。
賴瑾嘗到放開拳腳做事的甜頭,心頭頗覺暢快,還是離京好啊,天高皇帝遠,皇帝管不著,阿爹阿孃也管不著,想幹嘛就幹嘛。
他在帳篷前美了一會兒,便由得他們忙碌,自己鑽回帳篷中睡下午覺。
……
孫潛、千總沐熊帶著軍隊,拉著三名兵卒的屍體,下午出發,傍晚抵達長嶺縣。
縣令孫文才收到訊息,帶著隨從匆匆趕到城門口。
他來到長嶺縣,連個主簿都使喚不動,待得憋屈,見到孫潛到來,激動地迎上前去,「潛兄!」話音落下,一眼瞥見孫潛身後的板車。
板車上蓋著細麻布,下方露出一雙腳,腳上穿著布鞋。
鞋底是麻木納的是千層底,沾滿土,破損嚴重,像是走了很遠的路。如今這世道,豪族盤駁甚是厲害,大部分人家連溫飽都難,在這酷熱天氣,打赤腳的比比皆是,能有一雙草鞋、木屐都是講究的,能穿千層底布鞋的都是小有身家的。
縣令孫文才再看向孫潛身後兵卒們所穿的布鞋,立即明白板車上拉的什麼人。
麻布一直從腳脖子蓋過頭頂,板車下還滲著血,顯然拉的不太可能是活人。
縣令孫文才怔然問道:「潛兄,這是……」
孫潛說:「路過獅子嶺遭到山匪襲擊,當場死了三個,重傷八個,還有十幾個傷勢較輕的。」
縣令孫文才倒抽冷氣,「這夥山匪簡直無法無天,連朝廷大軍都劫了!」說話間,掃向旁邊的縣尉。
鄭縣尉直接無視孫縣令,向孫潛打聽情況,「不知是哪夥山匪幹的?」
孫潛狀似詫異地問,「獅子嶺有好幾夥山匪嗎?」
鄭縣尉心道,「那就是還沒確定是哪夥山匪幹的了。」他說道:「獅子嶺有兩夥山匪,一夥是金刀寨子,一夥是獅王寨。」話音一頓,心情沉痛地感慨道,「這兩夥山匪加起來足有三千多人,守著這必經要道,劫的財物眾多,養得個個彪肥力壯,戰鬥力比起縣兵都不差。您知道的,一個縣只有五百縣兵,我們也是深受其害啊。」
孫潛頗為認同地點頭,「連大軍都敢襲擊,可見獅子嶺一帶的山匪之囂張。」他說罷,便轉移了話題,對孫文才說:「我家公子,咳,將軍說,這三人是隨軍護送糧草才遭匪徒襲擊而亡,讓我在縣城之中,挑一塊寬敞之地,給他們仨人修墓立碑,追為英烈。哦,這也是我們成國公府的老慣例了。」
孫文才走的就是成國公府的門路,這點事,自是滿口應下。他扭頭對縣尉說:「即是跟兵事有關,就勞煩縣尉了。」
鄭縣尉心下惱怒:叫本尉給幾個兵卒子修墓築碑,好大的臉。
可眼下成國公府的兵就在跟前,卻是不好翻臉的,於是應道:「份內之事,義不容辭。」
與孫潛同來的千總沐熊叫來一個佰長,示意他帶著人跟縣尉去辦這事。
縣令孫文才有許多話要跟孫潛說,聞言催促鄭縣尉,「勞煩鄭縣尉即刻去辦。」待把鄭縣尉催走,便邀孫潛去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