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稻草人(第1/3 頁)
裴清光和孟流景又追問了許多關於妖的問題,霽和只是用略帶歉意且迷茫的目光望向他們,直到桌上的水跡乾涸,也沒問出任何有用資訊。
許是他們的盤問太過嚴肅,霽和的頭緩緩低了下去,雙手緊緊抓著衣角不安地摩挲著,裴清光無聲嘆息,抬手摸了摸霽和的頭頂。
“沒關係,既然你來到這裡,那就是我們的妹妹,在這裡好好長大吧。”裴清光的聲音輕而溫柔,隱隱帶著股讓人安心的魔力。
孟流景聞言抬眸望向裴清光,風吹亂了她的髮梢,同身後的柳枝一同隨風擺動,一晃一晃,像是要飄進人心底似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從見到她的第一面起,孟流景就覺得裴清光周身縈繞著一種他以形容的感覺,不似寺院中的神佛那般高高在上滿目憐憫,也不像傳聞中的衛道者那樣理性冷漠循規蹈矩,她放空出神的時候,眉眼中總是慈祥,甚至慈悲,但身體裡卻蘊含著鮮活熱鬧的強壯生命力,把每天都活得熱氣騰騰。
面對酒客時,她是圓滑的掌櫃,面對妖事時,她是敬業的偵探,面對敵人時,她像一柄銳利的劍,面對酒館眾人時,她又是一副長姐的模樣,而如今,面對小小的霽和,她又溫和如春夏時節汩汩流的山泉。
孟流景常常覺得裴清光的心是一座迷宮,他努力穿行其中,卻總是迷路。
霽和揪著裴清光的衣角,後仰靠在她懷裡,視線隨著身體的移動緩緩上移,不經意與孟流景對視,兩人眼中是如出一轍的迷茫。
同樣迷茫的還有騎在牆頭的當扈。
就在他忙著解開纏繞在棚頂上的稻草時,止戈從天而降,一掌便將棚頂拍成兩半,一半“轟”地一聲砸向院牆外,一半“啪嗒”落入院牆內。
孟流景被這聲音驚得猛然回神,下意識衝到院牆下,舉著雙手茫然地望著騎在牆頭的當扈,當扈猶豫了一下,一邊詫異一邊難為情地跳進了孟流景懷裡。
直到懷中猛地一沉,孟流景才徹底回神,觸電式地將當扈往地上一扔,嫌棄地拍了拍衣袖。
當扈委屈地捂著屁股起身,滿臉不忿:“明明是你突然跑過來接我的,又突然把我扔了算怎麼回事?”
孟流景被這話激得臉都皺成了一團,果然人不能在不清醒的狀態下做出任何舉動,他當時只聽到聲音,還以為當扈遇到危險,這才衝了過去,誰能想到當扈這小子竟演了一出話本里書生小姐的套路戲碼。
當扈見孟流景耳朵都紅了,“嘿嘿”一笑,湊到孟流景身邊,捏著嗓子道:“多謝孟公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孟流景毫不猶豫一巴掌扇在了當扈的背上:“我這是怕你摔出工傷要掌櫃的賠錢。”
當扈像猩猩似的呲牙咧嘴挺起胸膛:“那你這一巴掌算什麼,工傷變故意殺人?”
孟流景無奈又好笑地望了當扈一眼,轉身走到一旁,彎腰邊收拾地上的狼藉邊道:“這算是我幫你幹活的酬勞。”
“強詞奪理,”當扈嘴上仍在抱怨,身體已經誠實地拿起掃帚打掃起來,“這明明是你身為小二的分內工作。”
孟流景佯裝沒聽到,蹲在地上從稻草堆裡一根一根地撿稻草,當扈也不客氣,一腳踹在孟流景屁股上,又伸手將掃帚強行塞進他手中:“掃地吧,孟小二。”
孟流景擰著眉頭看向當扈,當扈學著孟流景吊兒郎當的樣子伸出大拇指朝身後裴清光的方向指了指,大有你不幹活我就告狀的意思,孟流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站起身任勞任怨地掃起了院子。
但告不告狀其實並沒有區別,裴清光和霽和早就目睹了一切。
當扈轉身正準備去取另一把掃帚,抬眼便看到憋笑的裴清光和目瞪口呆的霽和,當扈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朝霽和做了個鬼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