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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黎本來就是個不多話的性子,從那之後變得更內向了,不愛說話,只是更加用功學習。
到了高一的時候,學校接收到了一筆數額不小的捐款,要資助那些條件不好但是成績優秀的學生。
阮黎便是那批被資助的學生之一。
學校為了表示重視,特意舉行了非常盛大又鄭重的捐贈儀式。
阮黎便是在那次儀式上第一次看到梁遜的。
阮黎的生活從父母離婚之後便一直生活在晦暗之中。可是梁遜不同,他狂傲又鮮明,穿著白色t恤和藍色的牛仔褲,站在一群稚嫩青澀的高中生的中間,如同是鶴立雞群,像是這世界唯一僅剩的光源。
那時候梁遜也不過二十出頭多,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全然不似現在這般漫不經心又城府很深。他就是那麼個明亮的少年模樣,臉上帶著笑,嬉笑怒罵都在臉上,如同灼眼的陽光,在阮黎的世界裡潑下濃墨重彩的油彩來。
他從舞臺的另一邊,挨個把紅色的信封遞到每一個受捐贈的孩子手上。
走到阮黎跟前的時候,他衝著她笑了下,把信封遞到她手裡,還順帶著摸摸她的頭:&ldo;好好學習啊,小妹妹。&rdo;
其實他也比她大不了多少,可是說話卻帶著些故作的成熟,卻又掩蓋不了眉眼之間的少年的意氣模樣。
他笑起來實在是好看,露出整齊的白色的牙齒來,毫不掩飾。
阮黎瞬時羞紅了臉,趕緊低下頭,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他也沒有多停留,又繼續往前去給下一位學生分發了。
阮黎低著頭,可是視線總不自覺往他的方向那看過去,可是也只能看得到他白色的球鞋。
後來在班上同學零星的八卦裡,她才知道他的名字,梁遜。
梁遜這個名字,連同那日笑容明亮的少年,都是她心裡深埋已久的秘密。
他像是她那時候灰暗生活裡的唯一的光亮。
讓她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鮮活生動的人。
高中的生活枯燥又辛苦,她和黎月的關係也開始變得疏遠。母女之間很多時候沒有太多話說。她敏感又自卑的青春期裡面,唯一能夠帶給她力量的人,就只有那一日笑起來明亮的少年。
她是為了他才去唸的建築設計。
她是為了他才去的榆城大學。
她只是想要去他念過書的學校和教學樓去看看而已。
她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梁遜了。
這世界上,有太多人只能由一面之緣,此後再無相見的可能。
她知道她和梁遜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因而並不曾有過任何的奢念。
只是她沒有想過會在福元路上再一次見到他。
雖然他早就已經不記得自己了。
阮黎從夢中醒過來,卻再沒有了半點睡意,坐起來發了會呆,就披上了外套走到房間外的露臺。
卻沒想到在邊上看到了梁遜。
他們的房間相連,延伸出來的露臺也是靠近的。
他正坐在露臺上的椅子上,手裡叼著一根點燃的香菸,但是並沒有抽。
這黑暗之中,就只剩他手指間的一點零星火光了。阮黎恍惚間覺得他手指間的不是香菸,而是捏著自己的心。
小小的,那麼微弱的一團光點。
黑暗之中,她看不到他的臉。
大約是剛才才夢到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場景,而不久之前又他一番委婉卻堅決的話表明了態度,她覺得此刻的梁遜看起來遙遠極了。
她一定是腦子不清醒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這下估計是連一起搭夥吃飯的機會都沒有了。
阮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