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隱土那些事/—— 牢籠(第1/2 頁)
“噗!”
遠處,虛無中忽然噴出一口酒水。一個拿著酒葫蘆滿臉悲天憐人相的老者歪著躺在一棵樹的橫杆上,本是輕鬆的監視著喝著酒,此刻卻瞪圓了昏黃的老眼,訝道:“若是讓聖子知道也就算了,讓兩丫頭也知道?”
“違規!真是違規!這是赤裸裸的違規!”老者捶胸頓足,那酒葫蘆卻是在空中快樂的揮舞,“哈哈!這就對了。老夫的試童終於知道違反規則——哼,丫頭怎麼了,丫頭就不能成為戰巫而非得祭靈麼?陰陽相濟,天地泰然!巫道,當年的巫道哪來這麼多束縛……唉,終究勢已衰……”
“吼!——”一聲嘶啞的直至力竭的咆哮,透著一份癲意。灰豹赤目忽然瞪得像個圓燈籠。它低聲嘶鳴,身軀退了退,抑制不住彷徨的顫抖,碩大的頭顱不安的環視。
直退到不能再退,直退到身體攏成環,它像只貓一樣縮著。
它眼中的世界越來越小,它的不安化作一聲受傷的咆哮,像是悲鳴。
“迷途”歸一,化為牢籠,一鎖,便是把它關在小黑屋;一鎖,便會是它的一生。
然而它的怒火、它的兇,以及它的不屈,統統化作瘋狂!
若周身皆為囚籠,那樹,用頭去撞它;那地上的岩石,用爪子去刨它;那樹上的橫枝,用身軀去磨它……直撞得大樹傾倒,直挖得土地成坑,直衝得傷痕累累。
“戰兄,助我!”小道咬緊牙關,渾身顫慄。
小戰躍至樹上,將手搭在他肩上,微有凹陷的細長眼眸還餘有大量血絲,卻是強打起精神,將一股巫力送入小道身體,同時低聲道:“你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
“再等等。”小道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出,化作血霧飄散在虛無,迷陣再次加固;道:“你可知它為什麼瘋狂?”
“臨死前的瘋狂。”
“錯!若是兇獸,被圈在一定區域,衝不出去也就慣了;即使是牢籠,逃不出去也就罷了——而它為什麼瘋狂?”
小戰沉默了。
……
“青衫哥哥,為什麼我要流淚?”那俏皮一點的小女孩問。他們站在樹上,看那灰豹掙扎、彷徨;看它撕心裂肺,看它哀痛悲鳴,看它無助地摧殘直至奄奄一息。
“我們是旁觀的人,而它是掙扎的野獸,只是心有所感——”小男孩轉過頭來,清澈的眼睛掛著兩顆淚珠,“——我們才會流淚。”
“哥哥不哭。”那柔弱些的小女孩喚道,舉起袖子卻看到另一個女孩正用一塊手帕幫小男孩擦眼淚;她搓了搓有些髒的袖子,怯怯的縮回了手,低下頭不讓別人看見自己的眼睛,“火舞也想哭,只是不知為何,沒有眼淚……”
“吼——”聲聲豹鳴遮掩了誰的心緒?
……
“是叛逆吧。”許久,小戰答道。
“是曾經受過傷。”小道低移視線,“這是一隻曾經被關過很久的兇獸,擁有了自由,再被‘關’進籠子裡,卻是陷入了瘋狂。”
“它擁有過自由嗎?”小戰不覺地冷哼。
“嗯?”少年疑惑。
“若樹林為牢,它可曾自由?”
“若隱土為牢,它可曾自由?”
“若天地為牢,它可曾自由?”
此話一出,那回繞枝頭的風,似停了;那蟲鳴嘈嘈的林子,似靜了;只有那眼神哀傷的孽豹,發出嗚嗚的哽咽。
“我身在高地,看平民,亦有人在高處,看著我……”戰天殤看著眼前受傷的野獸,忽又轉頭看向遠處;視線所及是林木叢生,根系錯雜;便透過林間的間隙看天上的白雲,低聲說道:“誰知道在更遠的高處,是否有什麼東西,在俯瞰芸芸眾生呢?”
小道先是一驚,猛地反應過來,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