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銀針催吐(第1/3 頁)
讓小倪住在國公府,徐一真本心是不願的。
所謂名位相等。什麼身份就該住在什麼地方。乞丐在土地廟。顯貴在國公府。哪怕或許,乞丐曾經是國公,國公過去是乞丐。
名位若不等,流言蜚語什麼的就都來了。
這並非歧視,不過是事實罷了。
它甚至不會因任何人的任何想法而改變,身在那裡,周圍人的目光交織起來,便會將人鎖得死死的。
但今時不同往日,小倪若是能死裡逃生,接下來的修養也不是一兩天就行的,非得有個十天半個月不可。
十天半個月,若是還在街邊土地廟,怕是墳頭草都得長起來了。
兩相比較之下,小倪住在國公府,自然是再好也沒有的了。儘管徐一真也知道,張宣並不待見小倪。
“那就勞煩六爺了。”徐一真抱拳拱手。
“好說好說,”張宣不待見這個渾身酸臭的乞丐,但誰叫他是徐先生的朋友呢?看樣子交情還相當好。
施恩于徐先生,徐先生或許不願。施恩于徐先生的朋友,徐先生更記得他的好。
這點道理,張宣明白得很。
說話間到了宮門口,徐一真並不下車。離兩刻鐘還有段時間,他要先確定小倪能不能活。
兩刻鐘轉瞬即逝,小倪臉色越來越難看,青黑一片,氣若游絲,漸漸顯現出死相來。
好在還醒著。
他這一套針法,名為還陽九針,號稱與天爭命與鬼奪命,實際上沒這麼玄幻。左右逃不過針灸的路數,即是貫通經脈,溝通臟腑之中的陽氣,以壓制陰氣死氣。
換句話說,施針的條件極為苛刻。
一來,須得是急症。越急越好,猝死心臟驟停那種就最好了。急症之下,人身上陽氣充足,才有救治可能。
還陽,還陽,也得有陽可還才行。
小倪雖然一臉死相,卻還醒著。就是說,他發病很急,又極為兇險。發病很急,還陽九針才能救活他。又極為兇險,才一臉死相。
這麼看來,小倪極為幸運。急病之下,將死未死之時碰到了徐一真。
他若是真死瓷實了,還陽九針也是無用。
但徐一真心中奇怪,到底是什麼病,能發病又急,又兇險?而看他臉色青黑,又不像是心臟病症,倒更像是,中毒。
中毒?可別搞笑了。身為一個乞丐,分辨什麼有毒什麼沒毒幾乎是必學科目。否則早不知道死了幾次了。
至於說投毒。那更不可能。誰會給一乞丐投毒?
要問。眼前情況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小倪雖然活了,可仍然危險。毒入臟腑,還是得死。
回國公府來不及,只能就地解毒。
“附近可有水鋪?”徐一真問張宣。
水鋪,就是賣水的地方。京城裡多是鹹水井,不好喝不說,常喝對身體也不好。
達官顯貴們府上有水車,每天去京西山中取水。小老百姓沒有這個條件,便會到水鋪中買水。大早上,水鋪的人挨家挨戶的給人送水。
張宣貴為國公府少爺,哪裡知道水鋪在哪?只得隨便揪住一行人詢問。
行人指了方向,說了地方。
“麻煩六爺幫忙買一桶水,我有大用。”
張宣心煩,為這乞丐,耽誤了許多回宮的時間。他又好奇,不知道徐先生會怎麼治病。一面又忐忑,擔心徐先生髮現自己心裡所想,惡了他。
張宣架著馬車來到水鋪門前,二話不說啪啪砸門。
很快,水鋪門開,一小夥計開的門。
他打量了眼馬車,又打量了眼張宣。經常裡能用得起馬車的人不多,張宣身上穿得綾羅綢緞,看起來也很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