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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開玩笑了,」越禕道,「天色已晚,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調養身體要緊。」
玄溯應下,先上了岸,又轉身向她伸出手。
越禕只以為是要拉自己上去,將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玄溯握住,卻並未用力,而是半彎下腰,將女仙打橫抱起。
以法力散去水意,身上恢復乾淨清爽的女仙被他輕輕放在了榻上。
玄溯在她眉間落下一吻,道:「我去將落入池中的物件取出來。」
越禕勸道:「若是累了,明日再去也不遲。」
「無妨,只捏個法訣就好,誤不了多少時辰。」
玄溯闔上房門,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她那些關心的話,讓他歡喜之餘又有些無力。
……未免將他看得過於脆弱了。
他還未曾有哪一刻,這般迫切地想要回到本體。
以本體的實力,世間再無生靈能夠威脅到他,他也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無論這傷害源自於誰——
包括他自己。
翌日。
越禕醒後,沐浴完換了身衣物,才走出房門。
玄溯坐在清池邊的石桌旁,手中拿著一卷玉簡。
越禕在他身側坐下,見桌上放著酒壺和酒杯。
「這些是從池底取出來的,」玄溯道,「那支竹笛,我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
玄溯頷首。
越禕將法訣丟入清池,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探尋了半響。
「沒有別的生靈來過,那物也未生出靈智,不該憑空消失才對,」越禕沉吟道,「莫非是材質有異?」
仙竹,極東之島……
「你就不懷疑是我?」玄溯忽然道,「或許是我找到後將它毀去了,如此不但解決了礙眼的物件,還能讓你與樓曲仙君生出嫌隙。」
他昨晚表明了態度,完全有理由,又有時間去做。
越禕笑道:「你向來坦蕩,絕不屑於做這種事。」
因為清楚他的性子,她下意識地忽略了這種可能。
有的生靈不去算計,不是因為心無城府,甚或他們恰是謀略遠超等閒之輩,只是不肯罷了。
不擇手段者眾多,但玄溯不是其中之一。
玄溯心中情緒翻湧,並未說出什麼,只是握住女仙放在桌上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月光灑落在二仙周身,拂過樹梢的風都輕了幾分。
數日後。
越禕沒有直接去尋南樓曲,而是問了相熟的仙君,見都不曾聽聞仙竹之事,知曉須親自去一趟。
玄溯本想跟著,見她搖頭,只得道:「一路小心,我等你回來。」
「不急在這一時,」越禕寬慰道,「等你身子大好,諸事盡畢,我們就辭了仙職去雲遊四海。」
越禕收拾妥當後,挑了個清早動身,沒有將玄溯吵醒。
經過月池時,聽到池中有聲音傳來,疑心是竹笛的動靜,連忙潛了進去。
然而遊過一圈,並未發現蹤影,只好返身回了岸邊。
越禕雙手扶上實地,耳際拂過一陣風,轉過身去,就看到一雙巨大的龍目。
應時有些恍惚,一瞬間,彷彿回到了當年。
他與她初見時,在那問道宗後山的湖中,她也是這般回頭,他們才對上了視線。
越禕詫異道:「你何時回來的?」
方才必然是他弄出來的聲響,可又在她靠近時藏匿了身形。
應時有些憋悶地道:「我離開這麼多日,你就沒有半點不適?」
越禕眨眨眼,道:「其實你可以再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