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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偽朝廷南逃,韓岡派出了景思誼等人追捕下去。
而就在西軍接近開封的時候,一支從北方而來的禁軍,舉著章惇的旗號,在黃河破口的上游處度過了黃河。
隔著東京城,兩支軍隊對峙起來。
數日後。
東京城外。
韓岡與章惇在興平堡下會面。
屍體已經被收拾乾淨,但坑窪的彈坑,滿地的碎石,依然在訴說著此前戰鬥的激烈。
章惇臉上稍帶蒼白,氣色略差,而韓岡,經常戶外活動,倒顯得面板更黑了幾分。
「上一次碰面也沒過去多久,不過倒像是好些年沒見了。」
「是啊,前兩天才聯絡過,卻也感覺好久沒說話了。」
兩人相視一笑,淺淡的笑容中帶著生疏和提防,經此一變,過去的信任關係再難恢復。
責任雖然可以推到熊本和燕達身上,但熊本的背後,福建商會的背後,到底有誰在推動?章惇說是在遼國最後的反擊中重傷,現在卻只是臉色稍微蒼白。作為章惇副帥的王厚竟然寂然無聲,其中因由引人深思。
而韓岡在京城中的佈置,還有他飛快的出兵速度,同樣不免引人深思。
如果韓岡稍遲幾天,就要在洛陽面對章惇率領南下的大軍。
章惇稍遲兩日,也只能在黃河北岸等待韓岡安排他的結局。
現在雙方會面於開封城外,身後數萬大軍相持。天下的走向,現在就在兩人手中。
「北虜已滅,乙辛授首,萬裡之內,皆為中國。太平天下,不當壞在宵小手中。」
「這是當然。你我數十年兢兢業業,所思所謀,可不正是為了天下太平?」
章惇試探,韓岡回應,兩人兩句話確定了底線。理智尚在,國家分裂的局面,對任何一方都並無好處。
兩人並肩漫步上城頭,守在門下的將領遙遙地向兩人行禮。
韓岡指著他,「那個叫景思誼,第一個統軍趕到京師。」
章惇對關西的景姓將領有些印象,「景泰的兒子?」
韓岡點頭,「景家三兄弟兩個戰死,如今就剩他一個了。」
「一門忠烈。」
「子厚,你可知道他知道京城生變後想要什麼?」
「是什麼?」
「想要我同意降一點工廠裡的薪資水平,還想要我同意使用童工。」
章惇失笑,「膽子不小。」
「不,是有人私下裡跟我說的,他過去也的確跟人抱怨過。不過昨天我見他。他什麼要求都沒提。」
「……很聰明。」
「什麼好處可以要,什麼好處不能要,什麼要求可以提,什麼要求不必提。這些事,他們還算是清楚的。」
章惇沉默了下去,一步步數著臺階,走到最頂端,他扶著被炮彈崩碎的牆壁,「還是玉昆你教的好。福建商會裡面,就少這樣的人。」
韓岡點頭,如此大的風波,區區熊本燕達和福建商會中的幾個人,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既然章惇把話說清楚了,也算是有了談判的默契。
兩天的時間,韓岡和章惇將戰前在洛陽達成的協議,進行了新的修正,把大的框架定了下來。
稅收進行徹底的改革,而雍秦商會和福建商會,從今以後可以深入參與到對方的領域,而不得進行幹擾。兩家商會的銀號,則會更深入一步加強合作,相互打破對方的壟斷。在明面上,這是一份十分公平的協約,韓岡對此十分滿意。
而最後,韓岡和章惇決定了這一次變亂的責任歸屬。
「今日之事,必須要有人出來負責。」
「非你,非我,那也就只有趙氏了。」
「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