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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湘沒再回應,掀開薄紗出了靈堂,文琴正為燈添油,在牆上投出極大的影子來。
「怎麼不休息?」
「奶奶,我今日出門去時,碰見了大奶奶,她問我去哪裡。我撒謊說去買香油紙錢,被她識破了,便老老實實交代說我要去買紙筆了,她今日便送來了。」文琴肩膀一垮,神情有些萎靡,「大奶奶是不是不喜歡你啊?」
「近日有些事,她要多照拂我些。日後若是我要你保密的事情就會教你怎麼說,這事情無妨,她送來的都好,你會磨墨麼?明早用過飯後替我磨墨。若是不會也無妨,你去攔住那個被我派去看大奶奶的丫頭,問她大奶奶去了哪裡,明早來回我,我昨天熬了一夜沒睡好,今天要早睡些。」
文琴小聲道:「你果然和大奶奶有衝突了,是不是你和二奶奶一起了?」
「不要瞎想,沒有。」韋湘自己鋪開被褥蜷進去。
「那大奶奶對你這關切和你對大奶奶這關注也太過不尋常了,要叫二奶奶知道了——」
「不要怕。我雖然出身低賤,但也有個好處,就是沒什麼可丟的。」韋湘閉上眼,「把門帶上把燈滅了。」
文琴只好認定「三位奶奶三分天下要打架了」的念頭憂心忡忡地熄了燈,抹黑出去點了燈回去休息,身後一抹幽藍的火悄無聲息地尾隨。
第二十一章 姑娘家
夜裡無聲,韋湘朝牆靜默。夜半,韋湘閉眼,腦海一片清明,卻只能遮蔽在黑暗中,一時間理不清思緒。背後杵著一簇冷寂的幽火,寂然無聲像曇花。
韋湘翻身,睜眼:「夜間你自由行動到炕上做什麼?」
「我去瞧了文琴。」秦扶搖湊近道,「她回去便睡了,是你多疑。如果不放心,我請我的朋友去瞧她幾天。」
韋湘便想起那日出現那說話像豆子似的被她拿枕頭砸了的小鬼。
既然醒來,韋湘將枕頭立起,斜靠上去:「你朋友是什麼人……」
「他叫衛燃,是個十五六就死了的少年,去山裡砍柴去,叫老虎叼走了。同我在很久了。」秦扶搖解釋,又見韋湘滿臉寫著狐疑和不屑,便又耐心解釋道,「他比我死得早,我在人間遊蕩,許多事情也是他教我。認識他這麼久,雖然是個不正經的人,做起事來卻是盡心竭力的,也沒有傷人。文琴和你來,都認得。」
韋湘又垂了垂眼皮。
「你不生氣的話,我請他常來和你陪伴些。」
「你一個就很煩了,不要隨便來。」韋湘打住,「其實我雖然多疑,誰也不信,但這事其實也沒有很大不了。」
「嗯。」秦扶搖溫順道,「其實你可以信我。」
「哦。」韋湘心不在焉,低頭看黑暗中自己一雙手,突然想到什麼,「你們鬼魂都有自己的地界麼?還是說可以滿地隨便走?」
「看城隍的地界,若離開本地城隍的管轄到鄰近的地方去,便要登記在冊,記下出去的緣由,劃定歸期,等得了允准才能離開。不接壤的地方就去不得。」那簇幽藍的火化作蠟燭往她手心湊去,她順手接了,端詳這簇無影無味的火。
如果邱婆走得遠,就不能讓秦扶搖去了,自己非得找個由頭親自去。
先把信寄出去為好。
她如此想著,轉頭又看那簇火。秦扶搖被她凝視,便又燒得旺些,像是要表現自己似的。韋湘撐臉笑道:「你既然是有朋友,為什麼找我做朋友,我怎麼配得上你,我家就是個賣餛飩的。」
「我認得你。」秦扶搖脫口而出,突然又頓住了,「賣餛飩的家和讀詩書的家也沒什麼不同。」
「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也不知道你長什麼模樣,你怎麼能說你認得我。」
「我見過你。」秦扶搖的語氣又揚起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