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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十年,已經沒有人聽到過地靈王陸的聲音了,他依然還在,卻疲憊和衰弱得連話也說不出。無相仙尊孤身進入一線天,也與王陸的衰弱有關。而看著禮臺正中央,那尊屬於王陸的靈石雕像,瓊華心中更是感慨萬千。
百年前,她以王陸為目標激勵自己前進,如今王陸似乎已經停止了前進的腳步,但她卻覺得自己和他的距離越發遠了。
看著頭頂那條由風吟仙人率眾開闢出的,通往一線天的通道,瓊華面上帶著笑意,心中卻微微發寒。
這條通道後面,究竟是五彩斑斕的新世界,還是一片漆黑的死寂?
可惜無論答案是什麼,對於現在的九州而言,都已經別無選擇。
……
歷史大概是萬界之中彈性最好的東西。
哪怕是漫漫長河一般數十萬、上百萬年,哪怕是最為光輝萬丈、英雄輩出的歲月,也可以壓縮成幾張枯黃的薄紙,經後人唏噓評說。
九州大陸的新世界遠徵,就是這樣一段歷史,如果將其中的故事詳細寫來,簡直「罄竹難書」,然而壓縮下來,大抵用幾頁紙就可以概括出來。
「九州歷6500年春,遠徵進入第二十個年頭,總的來說,一切都還順利——如果不是拿來和原計劃相比。萬界之壁中的艱險名不虛傳,我真懷疑逍遙仙尊拖著殘破之軀,是如何堅持到這一步的。我們找到了逍遙仙尊最後留下的道標,以及他和他妻子的遺體,他們死前恐怕經歷了相當的折磨,屍身殘破不堪,但相擁進入永眠時,依稀還能看到笑容。只可惜,我們這些後人卻有些笑不出了,按照最初的計劃,我們應該在十年之內走到這一步,現在耗時卻足足多了一倍。我不想批評任何人,因為大家的努力是看得見的,但有時卻讓人不得不懷疑,前輩們將一切希望都寄託在我們身上,是不是錯了?如果是大時代那些力挽狂瀾的英雄們還在,或許遠徵不至於如此艱難。今天,我又一次祭拜了九州的守護神,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但同伴們都笑話我幻覺發作。」
「九州歷6503年冬,九州的冬天原來可以如此寒冷,我陪著瓊華真君巡遊九州,只看到大地蒼茫如蓋,竟是各地都陷入積雪中。這銀裝素裹的景象雖然華麗,卻讓人內心也發寒。如此嚴冬,過去幾千年來都不曾有,尤其疏理過九州地脈後更不應該有極端氣候。修仙之士能寒暑不侵,對這嚴冬感觸不深,但凡間卻蒙受了慘重的損失。瓊華師姐分出了部分人力救災,可惜杯水車薪。現在開闢通道才是重中之重,也沒辦法苛求她更多,但是凡間的殘酷景象,真如地獄一般讓人噩夢不斷,師姐說我仙心修為不足,我想大概是吧。」
「九州歷6510年夏,大旱,七年前的嚴冬以及五年前的洪水之後,我們竟又迎來了一次全境大旱,九州糧食產量驟降七成,凡間處處餓殍,就連修仙門派都不免受到影響,一些底層修士竟然也開始餓肚子了。瓊華師姐說,這是九州大陸的壽元將近,已經無法提供足夠的養分,如果不能儘快抵達新世界,獲得新的生命注入,這樣的災難只會與日俱增。」
「九州歷6515年春,東籬州盤錦派被天刑雷劫所滅,全派上下無一倖存。九州的法則越來越亂,就連天劫都任性起來了。這九州大陸明明壽元將近,卻反而開始揮霍殘餘不多的力量,真是太浪費了,我身邊的人都這麼說,反而盤錦派的死傷卻少有人在意了。」
「九州歷6520年秋,瓊華師姐作了遠徵五十年的報告會,她真會說話,在這種形勢下也能鼓舞人心,讓人鬥志昂揚。過去五十年我們取得了輝煌的成就,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發言稿也有我參與起草,或許我也會信以為真吧。大家都說,五十年前瓊華師姐將斬子夜的測算結果隱瞞下來是明智之舉,按照原計劃,九州大陸必須在四十年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