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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你們家排行第十一?」
「差不多吧……不過這個時辰你們應該在讀經把?你不好好跟你仙師讀經,跑來這兒做什麼?」
「師父前幾日沒時間,蘇小師叔帶我們讀經。今天師父一抽查,我沒背下來,師父說不背下來不能吃飯……」
「哦……那你是該罰。」
「不怪我,是蘇小師叔講的經我聽不懂!他講得一點兒都不好!」
周南記得他上輩子也給唐可講過經,這孩子的確不是個讀書腦。他上一世剛來不二殿時,穆溪似乎不是很喜歡他。
有一天早晨,穆溪將四個道童和一本經丟給他,說午飯前必須教他們背完。
彼時的周南剛出山,人都沒見過幾個,更別說是帶孩子了。他看著四個孩子,撓撓頭,四個孩子也撓撓頭。五人都對這個世界充滿疑問。但不就是背經嘛,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心經》,覺得不是什麼難事。
「你們能告訴我,你們今天想做什麼嗎?」
四個小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從何答起。
「要……要背經,背不完不能吃午膳的。」其中一個說。
周南心想,這個不二殿真是不通人性:「不是問你們要做什麼,是問你們想做什麼,喜歡做什麼?」
可能沒面對過這樣的靈魂拷問,四個道童開始深思,半餉,其中一個小胖子說:「我想吃糖!」其他三人似乎茅舍頓開,叫嚷著也要吃糖。
周南終於看到了希望:「吃糖啊,好說!你叫什麼名字?」
「唐可。」
「唐可你帶頭,你們誰先把經背好,我就獎勵一塊糖!」
四道童齊刷刷地坐成一排開始背書。見此景,周南被自己的機智折服,想著帶孩子也不難,便滿足地決定在樹下小憩一會,可沒睡一會就被穆溪揪著耳朵抓起來了。
「啊啊啊啊……」
穆溪:「為何偷懶。」
周南:「沒偷懶沒偷懶,他們都在背著呢,都快背好了,不信你問他們。」
幾個孩子點點頭。
周南急切地讓唐可來背一遍,證明自己沒偷懶。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亦識亦復如是。」
唐可搖頭晃腦倒是一字不差。周南滿意地豎起大拇指,心生歡喜,有一種自家娃給自己長臉的感覺。
穆溪面無表情:「釋義。」
「大哥哥沒講……」
唐可一臉天真地看看穆溪,又看看周南,覺得可以吃糖了。
周南尷尬,不明白這有什麼需要講的,他學的時候一讀就懂了……
「不是沒講,是還沒來得及講——」
他故意拖長尾音,悄悄瞥一眼穆溪。
唐可問:「那,色即是空是什麼意思?」
周南收回目光,正了正神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意思就是形式變了,但是本質不變,離經不判道。看見這地上的雪了嗎?春天雪化了變成水,但其實都是一種東西,就是這個道理,懂嗎?」
道童四臉茫然。
周南覺得他們太笨,得換一種淺顯易懂的說法。
「比如我對你們師父說『我喜歡你』,你們師父應該回我什麼?」
穆溪狠狠地瞪過去,意思很明顯:別亂出麼蛾子。
唐可繼續童言無忌:「師父應該回『我也喜歡你』。」
周南心想孺子可教:「哈哈哈,正確!但是如果他不回『我也喜歡你』,而是回一個擁抱,或者是一個親吻,那也是一樣的。形式變了,本質不變,此乃空即是色也。」
唐可似懂非懂:「那……你跟我們師父是道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