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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兒身邊坐下,說:“你嚐嚐。”燦鏡兒拿了一條大的,給落天兒吃了一口,又給羽燭吃一口,羽燭說味道鹹了,落天兒說不鹹不鹹,給羽燭倒了一碗酒,羽燭說:“我不喝酒啊。”落天兒就推起來燦鏡兒,說:“讓羽燭喝,他要是不喝你就唱歌。”燦鏡兒就端起一碗酒,遞到羽燭面前,說:“國王和王后讓你喝!”羽燭就喝了一碗,當時面紅耳赤,說再也不喝了。但是少年們競相來勸,幾碗下去,羽燭也醉了。這時天到黃昏,晚霞也像潑出去的酒,紅彤彤地浸泡著山谷。戈工說:“把火燒旺!”少年們就大叫:“把火燒旺!”好幾個人就去搬木頭,還拆散了三輛牛車,支起兩堆高大的篝火。火焰一起,巫師家的子牙,樂師家的令弳,就敲起了木桶,還有幾個人也跟著敲起來,敲得像杉樹鼓一樣動聽。鵠玉先坐不住了,一躍跳上桌子,喊道:“祭神啦!”他捧著個酒罈,跳起舞來,他長得漂亮,穿著白衫,身體軟得像個女巫,轉起來像只旋風裡的鷺鷥。他召喚燦鏡兒上去:“女王來呀!”少年們也叫:“女王來呀!”落天兒就把她抱上桌子,她高興地尖叫,撩起裙子,露出細長的白腿,她的絆鞋飛快地踩踏在桌子上,那麼輕盈曼妙,身體就像蜜蜂一樣拾風而上,飄了起來。落天兒對羽燭說:“她不會飛跑了吧?”羽燭痴笑說:“她高興就飛不高。”落天兒又說:“那你也跳吧,你小時候就跳能得像只鳥似的。”少年們聽見了這話,就猛烈地敲鼓,大叫:“羽燭不跳就殺了他!”一些人站在木桶上跺腳,發出牛皮鼓的聲音。燦鏡兒一邊拼命地旋轉,一邊發出瘋瘋癲癲的叫喊,兩隻腳在桌子上像踏火一樣輕快地蹦。羽燭站到桌子上,起初一動不動,閉著眼睛,旁若無人的樣子。子牙和令弳就指揮鼓聲應和燦鏡兒蹦跳的節奏,應和出疾風暴雨的聲音,當鼓點密集均勻了,羽燭就晃動起來,如同風中的細竹,他飄起來,在眾人頭上盤旋,好像尋覓花朵的蜜蜂;他身體比女巫更柔軟,又像獵手一樣矯健,似乎雌雄同體,似乎鳥和蛇在糾纏,他這樣跳起來,跳出無數個搖顫騰扭的人影,好像無數個天使附體的女巫。落天兒看得痴呆,一個勁地灌酒下去,子牙說:“你起來祭神呀!”他說:“我還沒醉吶。”他灌了三罈子酒下去,越喝越渴,偏是不醉。戈工領著七八個人圍著桌子轉圈,他捧著個大木桶,像只熊一樣邊走邊敲,後面人有的也捧著木桶敲,有的一手拿著木桶蓋當盾牌,一手拿著棍子當長矛,也是不停地敲,嘴裡還唱著:“退下吧,太陽!升起吧,月亮!大神在熟睡,魔鬼主宰黑夜,獵手守候黎明……”燦鏡兒在桌子上搖晃,她沒喝幾滴酒,但是給燻醉了,已經站不穩當,說:“哎呦,誰接住我呀!”說著就要倒,子牙跳上桌子去扶,鵠玉把他推下去,他正要去抱女孩兒,兩腿被桌下的人抓住,將他扯翻,少牲和荒子兄弟早跳上桌子,撲去接她,卻只接住飛上來的一個木桶,一起栽倒,又滾下了桌子,滾得好遠。女孩兒仍晃著不倒,看著翻了一地的人,說:“不許停下呀!”少年們就都站在木桶上蹦,鼓聲就更響。桌上剩下羽燭一個人在祭神,他還閉著眼睛,如同一個瞎子,世界就剩下他自己,世界就桌子那麼大,他撲騰得像籠子中的鳥,他可從來沒有這樣對自己失去過控制。燦鏡兒東搖西歪,像只醉貓,晃來晃去,她朝落天兒的懷裡栽下去,還叫:“接著我,落天兒!”落天兒抱著酒罈向後一退,這俏姑娘就撲通一聲掉在草地上,少年們發出驚呼,但她摔得舒坦,還沒來得及去哭,就忍不住笑。少年們也大笑。她爬起來,抹了抹臉蛋,落天兒自顧捧著酒罈向嘴裡灌酒,她叉著腰大叫:“你快起來給我跳舞!”落天兒說:“我還沒喝醉吶。”羽燭從桌子上停下來,伸手揪他上來,說:“聽聽這不敬神的傢伙說什麼!”眾人齊聲應和:“說!說!你這不敬神的傢伙!”兩手撐著膝蓋,頭抬來笑嘻嘻地看著等他說話的夥伴們,然後緩慢地像宣佈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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