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幕啟(2)(第2/3 頁)
在洶湧奔騰的河流上灑了一把碎金。這裡是大婁山北麓的餘脈,陡峭的河谷如刀切斧剁,巖壁如同皺褶。幾乎覆蓋了所有土地的植被在陽光下顯現出各種微妙的綠色——新生之葉的嫩綠,經雪蒼松的鴉青,森林大片的青蔥,在陽光的照射下,變成光潤而濃綠的顏色。
此刻李永伯與劉貴就在這片山區當中。他們乘船直至瀘州之後,順利地和在瀘州的土匪暗樁接上頭——也就是那位陪同他們上山,看著斯文有利的年輕人,經過整整一天的跋涉之後才順利到達山寨。當他們進寨之時夜色漸濃,因此也無從知曉寨子位在一處深谷當中,位置隱秘,山勢險峻,易守難攻。
但凡土匪皆好酒。頭天夜裡上好的宜賓雜糧酒把李永伯灌了個爛醉,第二天日上中天才起來,他夢裡彷彿聽到有人在喚他,迷迷糊糊滿心不耐煩地睜開眼睛,看見劉貴捧了塊還在冒熱氣的帕子站在他身前,李永伯喉頭裡含糊地呻.吟一句,撐著床坐起來,順手接了帕子往臉上胡亂擦洗兩下,這才是清醒,扭頭問劉貴:“這是什麼時辰了?”
“表少爺,這快到午時了。”劉貴接過李永伯手裡的帕子在水盆裡投了兩把,擰乾了又遞過去,伺候他洗漱,陪著小心道:“鎮川東昨夜裡說了,表少爺一路遠來實在辛苦,讓好好照顧休息,正事今天再說。”
把熱帕子在臉上捂了捂,李永伯又接過劉貴端來的水杯漱過口,又由劉貴服侍著穿鞋穿衣,房間外頭才有人敲了敲門,然後隔門問道:“兩位,起身了沒有?”
劉貴趕緊過去把門開啟,頭天夜裡見過的那位叫鄧小豹的頭目盯著他上下一打量,眼中露出毫不遮掩的輕蔑之色,粗聲嘎氣地開口喝道:“大和尚要見你們,跟我走。”也不等屋內的兩人,轉身就向外走去。
李永伯心頭詫異,卻也知道此時不是問詢時候,兩人連忙跟上鄧小豹,甫一出門,李永伯就差點駭軟了雙腿,原來他們所住的房間就在懸崖邊上!峭壁上開鑿了一條狹窄僅供單人行走的山路,這就是上下通道。抬頭仰望,湛藍天空在一線之間,低頭俯視,腳下河谷浪潮奔湧,聲若驚雷!
“我就說怎麼一直聽見有打雷聲音,原來是這!”李永伯心裡發虛,卻又強自支撐,不肯露出怯意失了顏面。不過他面色發灰,唇色發白,雖然強裝鎮定,但瑟瑟發抖的雙腿和始終牢牢抓住石壁鎖鏈的手都將李永伯的心思曝光得一乾二淨。劉貴比他稍好,但也不敢低頭看腳下,只********跟鄧小豹搭話:“鄧頭目,大師身體還好?”
鄧小豹一路上如履平地,腳程極快,如不是為將就這兩個客人,早已走得不見人影。聽見劉貴問話,也懶得回頭,就在前邊邊走便道:“他老人家托賴無生老母,一向健旺,前日還親手射了一頭黑熊!”
“真是神異!不愧是無生老母座下弟子!”劉貴沒口子的誇讚,忍著往下看的衝動,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鄧頭目,不知道寨裡頭,對老爺託請的這樁事,是個什麼章程?表少爺不便在山裡久留,最遲後日就得啟程回富順,所以嘛,這事情,還望鄧頭目多多美言啊。”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掏出一個小布袋子,那鄧小豹彷彿後腦生了眼睛,分毫不差地往後一伸手,小布袋子剛後落在手中。
鄧小豹將袋子掂量幾下,聲音稍緩道:“貴爺你也是往來山裡幾次的人物,如何還問這麼外道的話?這等大事向來只有大師決斷,如何有我等開口的餘地?”待走過這段最為狹窄之處,便停下腳步,等著後頭兩個人過來。
李永伯只覺得腳下灌了千斤重墜,步步艱難。劉貴已經走到鄧小豹身邊,看他這樣,真是恨不得上來替他。總算一路走完,踏上開闊之處的堅實地面,差點一步軟倒。劉貴眼疾手快,伸手將他扶住,這才沒有出醜。
“你二人在此稍候,不要到處亂走,我身上還有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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