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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最近……還好麼?”
這句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連何嫣芸自己都不知道在問些什麼,一時有些懊惱。
但洛明川答的很認真,“我很好。”
他目光沉著,聲音溫和,卻帶著篤定的力量。
何嫣芸在這一刻,突然覺得近來幾日的擔心都失去意義。
師兄還是她的師兄。
她尊敬崇拜,很多年來視若兄長的師兄。
這就足夠了。她信師兄。
那麼其他事情重要麼?
當然重要,但天下大事有大人物來操心。
她更願意操心點師兄的終身大事,於是她的笑容裡多了幾分揶揄,“殷師兄什麼時候回來啊?”
洛明川微怔。他貫來坦蕩,從未想過有天被人提起殷師弟時,心底竟會湧出奇異的赧然。
他望著遠月,“我也不知道,但總歸不會太遲……”
師弟說過很快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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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聖和殷璧越在荒原上行走。
視野無所遮蔽,月亮便顯得格外碩大。
冰冷的銀輝照在劍身上,倚湖劍光潔如水,血過不沾。
殷璧越一路上持劍,從未歸鞘。
他沒有再殺人,交手次數卻不少。每次都是被偷襲,對手一擊不中便全力逃竄遠遁。每天都會經歷生死之間。
晚上劍聖就睡在枝葉枯黃的大樹上,殷璧越在樹下打坐。
天高地闊,夜風呼嘯。
他有時會想,師父是東陸人,年輕時從東陸去滄涯,或許也走過這片荒原,或許也沒日沒夜的應付殺人奪寶,夜不能寐。以至於後來格外注重睡眠質量。
師徒二人也會聊天。劍聖說話很直接,殷璧越想問什麼,也變得直接,即使有些答案聽不懂。
“倚湖是一把怎樣的劍?”
“一把神兵。”
“為什麼給我?”
“不是我給你,是它選你。”
“師父,你為什麼離開東陸?”
“小時候村子沒了……李土根說想去外面看看。”
“你們怎麼走出來的?”
“李土根會算,能算到的敵人,就能避開。”
“算不到的呢?”
“算不到的,我們就一起殺了他。”
“傳說師父和先生,破障境就聯手殺過大乘強者。是真的麼?”
劍聖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唔……是啊。”
雖是傳言,但真相往往比傳言更可怕。
“天羅九轉練到最後,真的能神魂不死?”
這是掌院先生告訴他的,殷璧越覺得太過逆天了。又轉念一想,自己經歷漫長的反派生涯穿越,是不是也算神魂不死了?
劍聖答道,“無論是不是,這種逆天太沒意思。”
不是沒意義,而是沒意思。
“師父修行,難道不為追求長生麼?”
世間修行者千萬,目標不過強大的力量,超絕的地位,還有漫長的生命。
“我最初修行,是因為喜歡修行這件事情。練劍本身就很有意思。再後來是為了活的自在。至於長生?老夫沒想過……計較那麼多太沒勁,路死路埋,溝死溝埋,野狗吃了還有□□棺材……”
分明說著生死大事,劍聖的聲音卻低下去,竟是睡著了。
殷璧越靠著大樹。月光搖落斑駁的樹影,落在他臉上。
沒有了死,生的意義又在哪裡?這個問題他沒有想過。師父超脫瀟灑,境界之高,或許他永遠也達不到的。
但他記得師父的話,他是第一個殷璧越,不必做第二個衛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