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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報道美國風災,一大群記者困在酒店裡,大家每人都做了一個菜,哪兒是給他一個人做的啊。”
顧之澤狠狠地翻個白眼,覺得自己吃的這口無名醋實在太冤枉了,可再想想還是不甘心。
“師父,你都沒給我炒過雞蛋西紅柿。”
“想吃麼?”
“想!”
“行,等我炒給你吃!”李潤野微笑著說,“之澤,我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我可以給你炒很多的菜。”
顧之澤一下子紅了眼睛,他伸手摸摸電腦螢幕,冷冷硬硬的,指尖掠過李潤野的唇,一個多月了,他無比懷念這雙溫熱的唇掠過自己身體時的感覺。他一直以為,在卡納亞里斯他需要克服的困難是“恐懼”和“經驗不足”,但現在他明白了,橫亙在自己跟前最大的障礙其實是“思念”。
“師父,我想你了。”顧之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略微有些哽咽,他擠出一個笑容說,“再有一個月我就可以回去了。”
“我等你。”李潤野靜靜地說。
結束通話電話,李潤野上網定了回安寧的機票。就算顧之澤再隱瞞,大小新聞裡的署名是抹不掉的,“新華社顧之澤採自卡納亞里斯”一行字出現的頻率太高了,想必顧雲森一定會看到。李潤野不會讓顧之澤有任何後顧之憂,他會把一切都處理好,包括安撫一個老人的心。
***
幾天後,顧之澤重新回到了一線記者的崗位上,依舊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奔波在一個又一個新聞釋出會上。只是現在的他,只要報出“新華社,顧”這個名號總會引來同行的一片驚歎聲,總會有人問他是怎麼知道霍尼卡普在現場的。
這就是成名的感覺嗎?顧之澤問自己,高興嗎,驕傲嗎,有成就感嗎?
無數次,他一遍遍回味,可讓他驚訝的是,他並不驕傲。最初的興奮感過去後,他只剩下深深的無力感——這樣一篇轟動效應的新聞稿,所有人都只記住了“顧之澤”這個名字和“全球獨家”這個看似無上光榮的稱號,可是沒有人去關注當時霍尼卡普到底是怎麼回答那個問題的,也沒有人去問問照片上的那個男人怎麼樣了,更沒有人會關心那倒斃在滾滾濃煙中的無辜生命。
我到底是為什麼要寫這篇東西?
顧之澤問自己,他看著李潤秋興奮的臉一時之間有點兒恍惚,走到這一步,最初的夢想全都變成了現實:現在的他有足夠的勇氣跟每一個人說“我的愛人是李潤野”,雖然他依然買不起林區的獨棟別墅,但是他相信自己可以給李潤野一個安定幸福的未來——這是李潤野嚮往的,他喜歡那種踏實的感覺。
然後呢?
顧之澤從紅十字救助站採寫回來,茫茫然走在空曠的街道上。長時間的戒嚴和管制,這個充滿了異域風情的城市已經死氣沉沉,街道兩邊的店鋪要麼大門緊鎖,要麼門窗俱損,只留下一個個黑洞洞的洞口。滿地的碎石爛磚,滿地的紙屑垃圾,空氣中滿是灰塵的味道。現在是下午四點,正是一天中氣溫最適宜的時候。如果是在巴黎或者北京,這時街上應該滿是行人,大家享受著微暖的晚風,看著夕陽靜靜地掛在山頭。可是這裡的街道上只有三三兩兩的路人在急步快走,再有一個小時空襲警報又該拉響了。
這個城市每天都要拉兩三遍空襲警報,十有八|九隻是虛驚,但是沒有人敢存著僥倖的心理。作為新聞記者,顧之澤已經習慣聽到警報響就抓起頭盔扣在腦袋上,然後揹著相機就往外衝,每個記者都渴望拍到導彈掠過的圖景,更有人希望能拍攝到攔截導彈時的畫面。可是顧之澤從來不在意這些,每次有空襲警報時,他的眼前總是會浮現出清真寺的那一幕,他會把目光對準街道兩側已經破敗不堪的民宅。
尤其是最近……自從清真寺爆炸案以後,錫卡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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