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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學毅進屋什麼也沒說，也不打招呼，徑直走到沙一天寫字檯的跟前，把一串嶄新的鑰匙噹啷擱到沙一天的面前。沙一天疑惑地抬起頭看著得意洋洋的賈學毅，不發話，卻用眼睛問了十萬個為什麼?

賈學毅賣乖地說：&ot;想局長之所想，急局長之所急，幫局長之所需，這就是在下對局長的全部心意。&ot;

沙一天還是沒有說話，這太意外了，意外得讓他不可思議。賈學毅繼續接受著沙一天對他聰明能幹的欣賞，他說：&ot;天上人間小區，八幢1808，四室兩廳，前後陽臺，一百六十平米。&ot;

沙一天這才驚魂落定，說：&ot;你開什麼玩笑?&ot;

賈學毅繼續得意洋洋，說：&ot;我什麼時間跟領導開過玩笑?&ot;他從夾著的包裡一樣一樣往外拿東西，一邊拿一邊說，&ot;這是房產證，看清了，房主沙一天；這是今年的物業管理費收據，這是小區的居住出入證，這是房間電話號碼和電話安裝公司、電話局查詢的號碼，一切齊備，全都歸你了。&ot;

沙一天如夢中醒來，一本正經地說：&ot;老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ot;

賈學毅說：&ot;這是你的勞動所得，愛國主義教育叢書是你一手策劃和支援的，從開始聯絡到發行，你投入了許多精力，做了許多工作。現在咱們是市場經濟，按勞取酬，多勞多得，既講奉獻，又講利益，賺了錢，就有你的一份，這是你該得的。現在公司是我承包，我有權確定分配原則，誰也管不了。為了避免別人眼紅，你就說貸款購房，分期付款。什麼事都沒有你的。&ot;

沙一天心裡沒一點底，這一套房少說得四五十萬，做這點工作怎麼會得這麼多報酬呢。於是他說：&ot;不行不行，我哪能得這麼多呢!&ot;

賈學毅說：&ot;你的觀念跟不上時代了，現在的價值觀念不同了，一個資訊可以賣一百萬，你信嗎?利益不是你一個人得，我沒那麼傻，拿自己的錢白送人情?公司、省店、我們、還有局長，凡參與這件事的人員，為這套書做過貢獻的人都有利，但不是平均主義。&ot;沙一天再一次不認識賈學毅似的看著他，他警告自己，這是個危險分子，千萬不能上他的當。於是他說：&ot;這太多了，我真不敢接受。&ot;

賈學毅問：&ot;那你說多少能接受?&ot;沙一天說：&ot;我不知道。&ot;

賈學毅說：&ot;還是啊!你的勞動沒法用計算機來計算，現在外面公司老闆的年薪，五十萬、八十萬、一百萬的都有，就看他創造的價值，這是你該得的，是你的勞動所得，是你的智慧所得。&ot;

沙一天冷靜地說：&ot;我現在確實需要房子，這房子到底多少錢?&ot;

賈學毅說：&ot;你要這麼認真，我也沒辦法，四十萬吧。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說我賈學毅要拍你的馬屁做什麼?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畫冊那事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可我當時也不是沖你啊，我是要符浩明難堪，我咽不下整我這口氣。現在我為什麼，我不是正正經經在搞愛國主義教育嘛!唉，真是好心當驢肝肺了。&ot;沙一天讓賈學毅這番表白說動了心，他的坦誠打動了他，他沒有理由懷疑他拒絕他。他只能說：&ot;這樣好不好?一半算我的報酬，一半算我借公司的。&ot;

賈學毅說：&ot;也好，你還要給公司做事嘛!二十萬算是以往工作的報酬，二十萬先欠著，到再分配的時候抵扣。咱們還是要努力啊，只有多創造利潤，我們才能多分配，我們還沒有私車哪!&ot;賈學毅離開後，沙一天拿起那串鑰匙，他的手還是不住地顫抖。有生以來他所有的收入加一起也沒有這麼多，就這麼寫個報告，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