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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刺入肉,深可見骨,挑出手脈,蘇小缺喉嚨深處發出小動物似的哀鳴,想掙扎卻毫無力氣,只聽崩的一聲輕響,手筋已割斷,鮮血怔了一瞬,才激湧而出,流淌到地上,滲入泥土,蘇小缺的胳膊抽搐了一下,只覺得心臟被重重擰了一把。
右手,左手,藍老三額頭上有汗珠,蘇小缺臉上脫了色,頭髮溼淋淋的蓋著臉,星辰春水般的眼眸黯淡無光,嘴唇直哆嗦,已然痛到神志模糊。
兩根粗大的手指扣住腳踝,蘇小缺的腳踝殊異於常人的纖長優美,足尖輕地,身形展動開,鳥跡魚落,勾留無痕,便是名滿江湖的狐蹤步。
腳筋比手筋更麻煩些,藍老三換了勾刀,下手精準,刀身沒入蒼白細緻的肌膚,牢牢勾住腳踝筋脈,從腳筋下穿過,啪的一聲,割斷,並沒有讓蘇小缺吃多餘的苦頭。
玉白的筋茬兒半露在腳側,血如泉湧,淌得地上像剛經歷一場雨,溼得透了,踩著嘰嘰咕咕的響,蘇小缺聽著忍不住噁心,只覺得自己飛旋著往黑暗裡墜落,輕輕吐出一口氣,徹底昏死過去。
藍老三洗淨手,卻見金五兩不知何時已走出刑堂,忙趁著蘇小缺昏過去不知道疼的當兒,用乾淨的布條包紮好傷口,拿過一條毯子裹住,抱起出刑堂,走到街道拐角處,特意尋個避風的屋簷角落,就要輕輕放下。
蘇小缺臉色慘白,腦門上沁出冰冷的汗珠子,微蹙著眉,似乎覺得有些寒冷,掙扎著往藍老三胸口溫熱的地方貼。
藍老三咬咬牙,將他放好,想了一想,脫下棉襖,給他裹上,又用毯子蓋好,這才踩著積雪離去。
細碎的雪花淅淅簌簌的密密飄落,不一會兒,蘇小缺漆黑的頭髮便被撲進屋簷的細雪沾染成一片慘白。
這日一清早,金五兩正與荊楚在臨州總舵商量幫中瑣事,便有小叫花來報唐家三少求見,一時領進兩個人來,一個面容俊美而憔悴,正是唐一野,另一個隨從臉色蠟黃,頰有刀疤,滿面虯髯,耷拉著眼皮,瞧著不甚起眼,卻是謝天璧扮成。
唐一野與金五兩見禮後,直言道:“不知父親的書信長老收到不曾?蘇小缺本是唐家旁支血脈,雖犯下大錯,還請貴幫手下留情,晚輩今日趕來,就是想接他回唐家,嚴加看管懲治。”
金五兩尚在沉吟,荊楚搶著道:“蘇小缺已經死。”
唐一野臉色登時煞白:“怎麼可能?唐家掌門的書信貴幫難道沒有收到?”
頓了一頓,口氣隱然有威脅之意:“莫不是貴幫當真要與我唐家過不去?”
時值丐幫甫遭重創勢力凋零,而唐門卻是如日中人才濟濟,唐一野此言雖無禮,卻是打蛇七寸的狠話。
金五兩居長老之位近二十年,最是諳熟世故,今時不同往日,風吹過草木就要低頭的道理比誰都明白,當即忍怒嘆道:“丐幫唐門一向交好,唐三少先莫要著急。”
“蘇小缺只是受幫中刑罰,並沒有死,不過他死活不肯回唐家,只求遠離江湖是非,過平靜的日子。我們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孩子要求也不忍心不答應,那日行刑後,藍老三便把他送到街角安仁堂,由他自去了。”
唐一野急問道:“他離開丐幫幾天了?”
金五兩想想,道:“三四,不過他行動不便,多半還在安仁堂附近,就讓藍老三帶們過去瞧瞧。”
到安仁堂,卻見雪滿臺階,冰凍屋簷,哪裡有半個人影?
唐一野心中惶急,大失名家公子風範,一把拽住藍老三的衣襟,厲聲道:“到底在哪裡?你……你是不是記錯?”
藍老三也是大急,辯道:“那晚就是把他放裡,小缺傷得重,怎可能不見?”
謝天璧已腳踹開安仁堂的大門,直闖而入,四顧一盼,見一管事打扮的人,上前便問道:“這幾天安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