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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知道顏悅是陸自聲的合法丈夫。
但此時帝國的言傳旬竟然問他是誰的兒子。
一時之間, 沒人懂言傳旬的意思,但周圍兩方勢力已經全部陷入了詭異地僵持。
陸自聲單手捂住肩膀,又艱難地出了聲:「言將軍,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聞言,四周的沉默便被打破了一道裂口, 他身後的人見狀忙去伸手費力地把人扶起來。
言傳旬端著槍械的手平穩冷硬,直指陸自聲的頭顱,後者借力起來的時候, 眼睛一直留意著面前黑洞洞的槍口,一點大動作都不敢做。
那些冰冷的器械就這樣載著所有人不一樣的思緒,隨時作出擊殺任何人的準備。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股讓人冷汗直流的氣氛裡, 陸自聲突然艱難地動了一下喉結。
他似是不可置信地直盯著言傳旬,嘴唇輕動聲帶微啞:「顏顏……言悅?您的……兒子?」
四周寂靜無聲,落針可聞。連帶著人的心跳都被聽得清清楚楚。
全亂了。
「……他忤逆我, 叛逆, 我同意他跟你走, 此後斷絕父子關係,他過得是好是壞都且不論, 與我無關。」言傳旬朝著陸自聲邁進一步,語速很快語氣也非常狠戾,「但你殺了他。」
「我沒有,」陸自聲即刻矢口否認,道, 「他是……」
言傳旬看著他,眼神似能勾魂索命。
陸自聲些許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喉結下意識再次輕動。
他說不出話了,他好像不知道再該說些什麼。
頃刻間,言傳旬那方更是被激起了劍拔弩張般的氣勢,而陸自聲身為領首先「倒」了,直接上演潰不成軍。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羸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在離言傳旬還有五米遠的時候,他便「撲通」一聲雙腿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一路上竟然也沒人攔他。
不過也是,帝國的人都打到自家門口了,慌張和應對都來不及,哪還有時間去管外界。
言傳旬眼睛斜過去,表情卻忽而帶了些怔愣。
「……將……軍。」方守滿臉是淚,哭腔濃重的聲調抖得不像話。
他像是意外聽到帝國的言傳旬將軍來了這裡,因此匆匆地往這裡趕。路上肯定發生了一些意外,方守身上有肉眼可見的擦傷與鮮血。
他委屈又恐慌地喊完這個稱呼,筆直的脊背便往下彎去,額頭重重地抵在了地面,整個身體都似乎因為疼痛難忍而發抖。
夏天的晚風並不涼,可伴隨著漸漸發沉的夜色,從四面八方吹來的風是那樣冰涼刺骨。
凍得人四肢百骸都在疼。
言傳旬回神,垂下手腕,語調依舊發著狠:「你主人死了,你倒是還活著。」
方守用髒兮兮的手背與胳膊去抹眼睛,還是喊:「將軍。」
言傳旬握槍械的手用了不同尋常的力氣,手背上一道道青筋止不住地暴露出來,此時正微微跳動著。
他咬牙切齒平穩著聲線,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小時候我撿你回去,讓你和那不孝子一起長大,讓你照顧他。可你把人照顧死了!」
兩個人20 年未見,方守早已不是一二十歲的少年人,可他如今就像一個剛成年的孩子般,在見到言傳旬那一刻,巨大的依賴與委屈便傾瀉而出。
致使他明明有好多話要說,卻完全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口,他想說救救少爺吧,可少爺已經死了,他又想說殺了陸自聲吧,而言傳旬目前已經在這兒了。因此所有話在心裡翻來覆去,竟是變得異常陌生。
方守像是不會再說話,只哭得不成樣子。
「……言悅死了,往家裡一年三封信地寄,誰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