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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住那裡——”白鵬飛指著山坡松林裡的一片墓地。

那是一片基督教徒的墓地，大大小小的白色十字架，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兄弟，記住，你什麼也沒有看見過。看見過我嗎？”白鵬飛露出了腰際的槍把。

“沒有，沒有，”司機連連搖頭說，“我近視眼，我連我家小姨子和大姨子都分不清楚。”

“好，聰明人，不愧是雨農大哥的外甥，我們後會有期吧。”白鵬飛扔下兩張百元大票走了。

司機眼見白鵬飛的身影消失在墓地中，忙不迭地迅速倒車調頭走了，連頭都沒敢回。進入市區了，他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自語著今天是見到人了還是見到鬼了。這地方別說是晚上來，今後就是白天他也不來了。他努力回憶著，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他從車裡拿出了一份通緝令，對照起來。他知道自己送的那個人是誰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的媽呀，他真的是沅江市的第一號罪犯啊。他慶幸自己沒有把話說過頭兒，要不小命就沒了，收拾他就像掐死一隻小雞那樣容易。通緝令上的獎金是十萬元，他在琢磨著報不報案呢？

清晨，白鵬飛從安達下車後翻山爬上了山岡，走了三十里的山路。夜間的山路是非常難走的，崎嶇的山間小路凸凹不平。人走起來是一腳低一腳高，晃晃悠悠。翻過黑風嶺就到家了。深深的山谷，白天人走起來都感到恐怖，這深更半夜裡有誰敢從這山谷裡透過。我還怕誰呢？白鵬飛發出嘿嘿的冷笑，我就是魔鬼，我就是這山裡的惡魔。他原本可以讓計程車司機把車開到他的藏身處，可他讓車拉他到了郊外，搞了個南轅北轍，他走了個之字形。後來證明他這一手確實高明。司機在報案後，領著民警抓捕他時，真的就上當了。他領著追捕人員把整個安達山區都搜遍了，連個影都沒有見到，獎金他也沒有得到，還白搭了一箱子汽油。他一個勁拍著腦袋說，賠透了。

第十三章　粉墨登場（6）

天放亮了，山谷中曉霧濛濛，對面不見人影。終於傳來了拖拉機的聲音，不時地有進城賣菜的山民駕駛拖拉機從山谷駛過。有的是螞蚱子（手扶拖拉機），有的是四輪子（小四輪拖拉機），偶爾有一輛大馬車趕過。不時地有熱心的山民喊道：“大哥到哪去呀，上來坐車吧。”

“不用，謝了！”白鵬飛擺擺手。

白鵬飛已經望見了沅山腳下一處低矮的平房，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哎，總算是到家了。白鵬飛繞房轉了一圈見一切情況正常，便翻牆進到院裡。門是虛掩著的，他腳步輕輕地進到了屋內。他口渴得不得了，摸黑拿起熱水瓶倒水。

炕上的女人醒了：“你到哪裡去了，怎麼才回來？”她順手就要開燈。

“別開燈。”白鵬飛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朋友們請我吃飯，我多喝了幾杯。”

“你瞅你累的那個樣子，這是從哪裡回來的，天都放亮了，我都急壞了，我以為你讓人家給抓回去了。你再不回來，我明天就去沅山監獄打聽去了。”

“淨胡說八道，說些不吉利的話。我是從山嶺那邊翻山過來的，多走了三十里地。”

“放著大道你不走，你半夜三更的翻的什麼山呢，不怕喂狼？你不一定怎麼回事呢，肯定是沒幹好事。你不說清楚，我今天就不讓你上炕睡覺。”女子用被子緊緊地捂住身子。

“夫人，你就別問了。看看，我給你帶回來什麼好吃的了？”白鵬飛拿出了他拎回來的食品盒，盒裡裝著大蝦和螃蟹，還有幾隻烤乳鴿。“我不吃了，明天吃吧，你快進被窩睡覺吧。”

“我困得不行了，那我就睡覺了。”白鵬飛脫光了衣服就鑽進了女人的被窩，把女人緊緊地摟過來，“自己一個人睡覺還光著身子？”

“這不是為了你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