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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啊，都沒什麼的，可惜我沒有女兒，要不然都給她。」王冬梅沒怎麼在意，現在大家飯都吃不上，自然就沒辦法去搞些裝飾、好看的東西，滿足不了吃飽之外的慾望。

「可是，我之前不小心聽到別人聊天的說是，說是要把這些東西都銷毀掉，那個是…資本主義。」江明彤看梅姨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乾脆把話攤開來說，親近的人也沒什麼。

「這，好，確實是應該樸素一點，謝謝小彤的提醒。」聽小彤這麼一說，她確實反應過來了。她只是喜歡打扮，喜歡整理的漂漂亮亮，也有這個時間與金錢。但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她跟著前夫那麼久的時間，政治風向也懂得一點。

等下她就去收拾了這些東西，表面上別人找不到任何錯處就好。

她把眼光轉向屋裡的大件東西，至於那套沙發，正好她們同事的姐姐說要買一套皮質沙發，去市裡省裡的百貨商店看過了，嫌價錢太貴沒買，剛好可以問問她要不要這個二手的。

她去開啟衣櫥看看，挑出一件以前買一直沒穿過的還是新的布拉吉，「來，小彤，這個送給你。」

「不用，梅姨我不需要，你可以把這些賣了的。」她拒絕，現在一件衣服尤其是一件好衣服不是輕易就能送的。

「沒事，我也是因為穿不了才一直放在還是新的，你不是快開學回家了？就當我送你禮物，也當是為梅姨解決一件煩惱。」她拉江明彤起來，在她身上比比，「大了點，這還是我瘦的時候買的呢。回去叫你媽給你改改。收下就當是給梅姨個面子。」

「謝謝梅姨。」梅姨這樣講了，她也不能再拒絕，拒絕一次好意是謙讓，再多就是不識好歹了。回頭她回了家之後可以以她媽的名義給梅姨送一點空間裡有的東西，現在她也只拿的出這些了。

在梅姨家看書是一個很好的感覺，自己安靜地看書，也知道身邊有一個熟悉到心意想通的朋友。

「梅子，出來把魚給做了。」外面傳來王爺爺微微沙啞又顯親切的聲音。

「哦，來了。」王冬梅在窗戶上回聲。

「你在這看書，我出去就行。」她穿好鞋起來，按下江明彤想起身的動作。

「爹，小彤在我房裡，你去給她泡一杯糖水。」交代她爹一句，就動作利索地接過魚，到院子角落在案板上去鱗剖肚。

「小彤也在啊，又是在看書？真是個喜歡上進的好孩子。」王爺爺聽到小彤在，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嗯，爹，這魚是在哪買的，長的倒是肥。」她看著她爹送好水出來問道。

「在一個老朋友手裡買的。好不容易撈到的，家裡實在過不下了想用這魚換點東西回去，我就接下了。」他也愁唉。

他跟著大隊長去了別的隊裡走了一圈，路上地裡見到的很多都是瘦的只剩骨和皮的人了，死死撐著一口氣，撐不過就沒了。

他們隊裡說比別的隊稍好一點，可也就一點，很多外嫁的女兒和家裡娶回的媳婦都往外借糧。

他靠在門板上，滄桑的臉上因為憂愁都快糾結在一起了。

確實，現在即使是吃粗糧也都不夠吃。家家戶戶的人都越來越多，產糧卻越來越少，這怎麼可能好呢。

「下午我去把細糧都給換成粗糧，就留一點等小毅回來吃。」王爹跟王冬梅商量著，細糧換成粗糧這樣可以多出一倍，有多的就都借出去，能救濟多少算多少。

「行，反正以前打鬼子的時候也經常飽一頓飢一頓，什麼苦沒吃過。吃粗糧還不容易胖呢。」王冬梅用輕鬆的話講出來，讓本來對現狀擔憂的沉重氛圍一下子就消散。就是嘛，她心裡明明白白著呢，有什麼條件就怎麼過活，條件好就對自己好一點，條件差一點她也能接受。由奢入儉難這句話在她身上就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