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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哼了一聲:「不謝我滿足你們的小心思,還數落我,下回不給你們說這些。」她又道,「阿卯不是也在老爺房裡當差嗎,等會準能聽見點什麼。」
「主子們的事我們還是少說為妙。」阿卯聽她們閒談時已經穿戴洗漱好,照了照鏡子起身說道,「再說就誤了老爺太太們起身的時辰了。」
她一說,幾人才慌忙洗漱。
天才剛亮,大宅只得了一點光明,廊道的燈籠已經撤了下來。今日早早出門的阿卯往廚房走去,準備端熱水去伺候大老爺大夫人起身。
韓老太太生有兩子,各自娶妻生子後也住在一起。大老爺韓有功一妻三妾,兒女成群。二老爺韓有成唯有一個妻子,倒也不是他不想納妾,只是二老爺性子軟弱,二夫人孃家強勢,二夫人更是強悍,將二老爺製得服服帖帖,不敢造次,兩人膝下也只有一子,在兩房男郎中排第三。
而阿卯是在大夫人房裡伺候的,她性子嫻靜聰慧,又從來不多事,頗得大夫人喜歡,所以也沒有挨過打罵,曾有小廝求大夫人將阿卯婚配給他,大夫人也沒捨得答應。
遠處青山黛色朦朧,黎明將至,朝陽漸漸從躥上山尖,光澤傾灑大地。
寒涼夜晚已褪,仍留了點點涼意在天地間,沒有被夏日掠奪。
阿卯偏頭看著那日光,睡意也消散了不少。忽然長長廊道另一頭,傳來沉穩而緩慢的腳步聲,和她的腳步聲相交錯。
作為韓府第一等勤快的人,阿卯極少在去往廚房的路上碰見別的下人,難道是夜巡的護院?
她心生好奇,認真看向前面。
腳步聲漸漸離近,人影也越來越清晰。被屋簷遮掩的黎明光澤從外面打入,將那人的臉映照得越發清楚。又行幾步,那人的臉就入了阿卯眼中。
竟是新來的管家。
也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阿卯立即收了視線,埋頭往前走,恨不得有隱身術。
謝放也看見了阿卯,見她眼神躲閃,立刻想起是昨天那個丫鬟。他略微思量,不知道她怎麼像是在怕自己,難道他長得兇?
兩人相對而行,彼此默然,將要擦身而過,阿卯才想起他到底是官家,便頓住了腳,朝他問好。
謝放輕輕點頭,又道:「你叫什麼?」
「阿卯。」
「卯……」
聽他重複自己的名字,阿卯說道:「我出生在卯時,父親就給我取了這名字。」
謝放笑笑:「黎明之際,正是日光澤耀天地的時辰。」
這話稍稍減輕了阿卯於他的疏離感,想來想去,都是簽文惹的禍,不過她也不該這麼在意。她向他告辭,去往大夫人房裡時,忍不住回頭看他。
夏日清晨尚且清爽,這謝管家予人的感覺,也是清清爽爽的,就是一人獨行長廊,有些孤清。
她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可笑,他一人,她不也是一人走在長廊上,顧影自憐似的。
朝陽剛升,已洗漱好的韓老爺就準備要出門了,韓夫人問道:「不用了早食再走?」
「定彩窯不是小了麼,所以我約了秦老爺商議,買他的地重新建個陶瓷窯。」韓老爺身軀肥胖,穿衣服時右手都夠不著左邊的帶子,他張著手讓婢女給他繫好。
「秦老爺?」韓夫人皺眉一想,「是那個秦員外?你買他的地做什麼,他這人素來貪婪小氣,常獅子大開口,去了也是白談。」
韓老爺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你猜謝放是他什麼人,是他的世侄!」
韓夫人意外得睜大了眼:「還有這事。」
韓老爺輕輕一笑:「不然你以為我撿他回來做什麼。」
聽見撿字,正在擰帕子準備端水盆出去的阿卯抬了抬眼。雖然她們同屋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