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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與裴承思相處,反而比那些老奸巨猾的生意人,更教她無奈。
雲喬仰頭看向他。
裴承思的目光落在案上攤開的文書上,也不知是在出神想什麼,清雋的眉眼間帶著些遮掩不去的疲倦。
搭在她後頸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指尖流連,彷彿懷中抱著的是隻狸貓似的。
雲喬不自在地縮了下,原本好不容易打起精神來,準備攤開跟裴承思說明白,但見著他這疲憊的模樣,話到嘴邊卻成了:「是不是很累?」
「還好,」裴承思向後靠在椅背上,讓她在自己膝上坐直了,慢條斯理道,「我初來乍到,要補的太多了。事情剛上手時,總是會格外難些,你當年剛開始做生意不也是這樣嗎?」
提及舊事,裴承思的神情柔和許多,像極了雲喬最喜歡的模樣。
「是啊。」雲喬抿了抿唇,輕聲道,「你若是覺著累,又或是有什麼為難的,大可以同我說說……」
裴承思攏著她的腰,漫不經心地應了聲,但卻並未多言。
這其中敷衍的意思實在太過明顯,雲喬輕而易舉地看了出來,不免生出些挫敗感。
她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也就擅長做生意,對朝局政務一無所知,根本幫不上什麼忙。這麼說來,裴承思不肯同她多講,也是有道理的。
畢竟就算說了,也是白費口舌。
她心中這樣想著,神色也隨即垮了下來,濕漉漉的眼眸透著股可憐勁兒。
「不要胡思亂想,」裴承思按著雲喬的腰,讓她半個身子都伏在自己身上,含著她的唇低聲道,「聽話。」
雲喬垂下眼睫,心中那股無力感愈發嚴重,欲言又止。
「我原本想著你大病初癒,怕是受不住……」裴承思的聲音染上些情|欲,「但既然都能出去玩一整日,想來是沒什麼大礙了。」
自年初分別,到如今已經有半年光景。
裴承思這樣的年紀,曠了許久,耳鬢廝磨間便極易動情。他咬著雲喬的耳垂,輕車熟路揉|弄著。
雲喬伏在他肩上,只覺著筋骨發軟,彷彿成了一團可以肆意揉捏的棉絮。
裴承思在她耳邊的喘息愈重,可這時,外間卻傳來侍女飛快的通傳,說是陳少傅有急事求見。
雲喬原本如漿糊的腦子霎時清醒過來,在裴承思肩上推了一把,想要下地。
裴承思卻並沒立時鬆手,下巴抵在她肩上,深深地嘆了口氣,緩了片刻方才放人。
雲喬抬手遮了遮眼,從臉頰到衣衫散開露出的鎖骨,白皙的肌膚泛著紅意。裴承思整理好衣裳,輕笑道:「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才不會等你。」雲喬嗔了句。
她白日裡耗費不少精力,卸了釵環梳洗之後,沒多久便生了睏意,強撐著等了會兒,見裴承思遲遲沒回來,便睡下了。
第二日醒來時,枕邊空出的位置空蕩蕩的,並不似有人躺過的樣子。
明香看出她的疑惑來,回道:「殿下昨夜與少傅議事到深夜,擔心過來會打擾到夫人歇息,便在書房那邊歇下了。」
雲喬點點頭,也知道,裴承思眼下必然是已經往宮中去了,只有晚間才能相處一會兒。
昨夜裴承思說,讓她這段時日不要出門,雲喬雖不理解是何用意,但還是老老實實呆在了這府中。
她一大早便遣人往元家去接芊芊,午飯前,總算是將人給等了過來。
徐芊芊已經從元瑛那裡大略得知了內情,見著雲喬後,懸了許久的心總算是落地,又是高興又是唏噓。
「可千萬別哭,」雲喬打起精神來,笑道,「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徐芊芊揉了揉眼,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