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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最應該跪下來的人是他。
如果當初顧穆和麻萍韻沒有發現他,沒有把他送到醫院,可能他早就已經死了。
顧穆看著他們嘆了口氣又接著說道,「當年警方懷疑你頭上的傷口是被人販子打的,估計是人販子覺得那時候的你已經死了,就把你扔掉了。」
當年他們發現年年的時候,年年就躺在地上氣息幾乎沒有,還是當時麻萍韻撕碎了她那剛買的新裙子給他簡易包紮了一下,流血的速度才慢了些。
「說起來是我們對不住您,」麻萍韻似乎是心情平復了些,她深吸了一口,「當年我們……」
麻萍韻和顧穆當年沒有想過把這件事告訴顧安年是因為當時負責顧安年的醫生說過,最好是不要在孩子面前提起之前的事兒,防止他想起那一天所收到的傷害。
他現在是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如果想起這件事的話,恐怕會導致他受到二次創傷。
他們聽了醫生的話也就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醫生說是等後續治療沒問題了,可以再慢慢提這件事。
顧穆和麻萍韻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顧安年,可是顧安年有一次放學回來之後就給他們講了一個同班同學的事兒。
他說他有個同學是孤兒,她小的時候被現在的父母在門口發現然後養大的,估計是她的原生父母不要她了,就把她送到了別人家門口。
顧安年傷心地說班上那些人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所有人都在孤立那個同學,他們都說那個同學是沒有爹孃的孩子。
他說著又害怕地問麻萍韻,「媽媽,他們還說我是垃圾桶裡撿來的,這是真的嗎?」
麻萍韻當時看著兒子的神情心中非常害怕這件事情會讓顧安年想起他如何滿頭是血躺在小巷子裡的,害怕會讓年年的大腦受到傷害。
她只能摸著年年的頭安撫地說道,「你就是我親生的呀,你是從媽媽肚子裡出來的!」
也是自從這件事之後,他們便徹底打消了告訴顧安年真相的事兒。
一方面是害怕自己的兒子想起曾經的事會引發大腦的二次創傷,另一方面也是她害怕年年難過傷心,被人排擠。
她越說越堅定,甚至還說當時她懷孕的時候肚子有多大,生他的時候有多疼。
有的時候,一句話說著說著自己也就真的相信了。
麻萍韻打從那天起就把顧安年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或許她也有屬於自己的私心,但是她終歸是為了顧安年著想。
「年年,媽媽對不起你。」麻萍韻說完之後淚水又流了下來,她捂著又開始發痛的頭說道,「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把當時的領養證藏在老屋子的閣樓裡,你要是不信媽媽說的話的話,你隨時可以去看,我這裡也還有當年李警官的電話,媽媽也可以打電話的。」
顧安年看著養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母親頭又開始痛了,他連忙走過去幫她按著頭說道,「媽,不用了,我相信您。」
他原本都已經忘了他小時候問過他媽媽這個問題,可是現在麻萍韻一說,他好像又有了點印象,當年他確實有個同班同學因為是孤兒而被孤立。
而那個閣樓,從小到大他爸媽就不讓他上去,說是上面都是灰塵,雜物特別多。
只不過他聽完了所有的一切,卻並沒有回想起當初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他的親生父親,而養育他這麼多年的父母也沒有對不起他。
事已至此,整件事情的來源經過都已經非常地清晰,陳興朝聽著這對夫婦講的只覺得心酸又高興。
高興是因為這對夫婦對他的兒子是真的好,完全當成了親兒子在養。
至於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