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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懷安在離開惠安去旅行之前才接到南鎮撫司的晉升令，一下子越過小旗這個官階，直接升為總旗，此時對&ldo;總旗&rdo;這個稱呼仍感到有些不慣，甚至就在剛才，還習慣性地自我介紹為&ldo;校尉&rdo;。故而他愣了愣，才說：&ldo;就算是一條狗，在打架之前也會先估量一下自身實力和敵方實力的差距，若說一條不估計實力、一味猛撲亂咬的狗，這位同僚，你可知道這叫什麼狗嗎?一般來說，世人謂其曰&l;瘋狗&r;。&rdo;

初荷從未見&ldo;好說話的&rdo;薛懷安這樣反擊過她以外的人，忍不住從他身後探出頭來，笑看對方的反應，可惜這位緹騎面色黝黑，被如此一雙剪水雙眸掃著，也沒有掃出來半分面色變化，只是將眼睛虛虛躲開，避過了那明眸的窺探。

只聽他一副冷漠的公事公辦口氣，彷彿半分沒聽出薛懷安的調侃貶損之意：&ldo;再怎麼說，薛總旗都不該越界插手此事，還請不要撕破顏面為好。如若有心相助，待會兒我手下校尉錄口供時麻煩說詳細些。&rdo;

薛懷安見自己出了招對方卻不接招，心下覺得沒趣，只得道：&ldo;如此的話，薛某盡全力配合便是。&rdo;

薛懷安說要&ldo;盡全力&rdo;便真是盡全力，拉住那個負責記錄的校尉，芝麻綠豆大的事情也要細細講來：&ldo;……嗯，那人躍上櫃檯前，距離櫃檯還有大約一丈，左腳點地右腳前跨，&l;嗖&r;的一下就上了櫃檯。掏槍也是極快的，右手一抓住欄杆，左手的槍就已指著掌櫃。嗯，你寫下沒有，要寫哦，你們家黑臉大人叫我全力配合，我這可是傾囊相告啊，半分不敢遺漏。&rdo;

官大一級壓死人，初荷在一旁打量那負責記錄的錦衣衛校尉，只見他強壓下想要掐死這個囉唆的總旗大人的衝動，諾諾稱是細細記錄的樣子甚是有趣，忍不住偷笑起來，也替花兒哥哥有了幾分升官的得意。

&ldo;哦?你是說，走進來的這女子就是德茂銀號的少東家?&rdo;負責記錄的校尉向薛懷安確認道。

&ldo;正是，這寧二，哦，寧少東家也可算倒黴，搶匪一見她，原本對著那掌櫃的槍口就轉向了她，沒法子，這少東家的性命自然比銀錢重要，只得眼睜睜看著搶匪押著她進了後面的銀庫。&rdo;薛懷安說到此處，下意識抬頭往銀號裡張望了一下，繼續道，&ldo;關於銀庫裡是個什麼情形，煩勞這位同僚去問他們少東家吧，她現時不在，應該是帶人去追擊搶匪了。再後來，搶匪們得了銀錢撤退，臨走時將那霹靂彈扔出來，果然如我所料，那麼個小玩意兒的爆炸力著實有限，但可惡的是，它裡面大約是加入了紅磷之類的有毒發煙藥，所以你看我這眼睛……&rdo;

薛懷安指著自己紅腫的眼睛博同情，那校尉卻已失了耐性，敷衍道：&ldo;嗯，眼睛看上去又大又水潤，大人這樣很是炯炯有神。&rdo;

待得錄完口供，薛懷安帶著初荷走出銀號，想著就此錯過南明帝國犯罪史上的第一樁明搶銀號案，心頭總有幾分不甘，忍不住回頭又往銀號瞧了一眼，低聲對初荷說：&ldo;那霹靂彈是個比秋李子大些的黑色圓球，爆炸時白光耀眼，煙霧濃重，再加上那氣味，你能看出些什麼?&rdo;

初荷想了想，無聲言道：&ldo;白光很可能是加入了蔗糖或者鎂粉，濃煙和氣味還有不適感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加入紅磷所致。不過，這些算是線索嗎?這個霹靂彈看情形是為了阻擋追擊專門製作的發光發煙彈，可能他們就做了這麼一顆而已，你想怎麼查?&rdo;

&ldo;紅磷是受控制的化學毒劑，購買的話需要在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