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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不是沒有提過合葬之事,可那時老夫人說請人算過,實在不宜合葬,此事便只好作罷。現下陶家又將此事提出來,這……
我看看趙偱,他眉頭也緊著,略舒展後與陶裡兄長說:「這件事,需再問過家母的意見。」
陶裡兄長見他一臉為難的模樣,陪笑著道:「我也曉得這件事現下提有些突然,可舍妹屍骨已寒,到今日也沒能下葬……實在是……」
沒下葬?怎麼會……
再想想,去年的確只是弔唁結束便離開了,都沒有親眼看到陶裡的棺柩入土。身旁的趙偱亦是一驚,陶裡兄長無奈嘆道:「族中說她是自尋死路且已嫁了人,入不了族墓。可隨意安葬又顯得……」
我看向趙偱,趙偱忽然起身道:「一路趕來,難免睏乏,陶兄先在府中歇下罷。」他隨即又吩咐下人準備好飯菜和房間,哪料陶裡兄長即刻回絕了,說是已經在城中客棧住下,就不麻煩了。
我知道趙偱不會擅自做這個主,即便有心要達成此事,也不得不過問老夫人。我亦隱約發覺,自從沅沅的事之後,老夫人的態度有些許轉變,我都不敢輕易地再與她提事情。這件事非得趙偱出面才可以。
陶裡兄長看出他的為難,便說天色不早今日先告辭了。
送他出了前廳,趙偱轉過身來,方要開口,我道:「我讓人替阿彰去國子監請假。」他點點頭,又轉過去,走兩步又折回來:「你還記得去年母親是請誰來算的嗎?」
我搖搖頭:「好像是大合縣一個曹姓的陰陽先生?」我記不大清了。
「知道了。」他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來,立時拉過我往臥房走,「回來連衣服也沒換。」
我猛地從方才的緊張情緒裡跳出來,覺得好笑。趙偱這般在意自己形象的人竟穿著一身髒衣被喬師傅拉著下完棋,這會兒又見了遠客……臉面丟盡了。
回屋換下髒衣,我幫他繫腰帶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你都不問問今日喬師傅同我說了什麼?」
我撫平他衣服上的褶子:「有什麼好問的,喬師傅總不至於講我的壞話。」
他微揚了揚唇角,略低頭看我道:「還真不是什麼好話。」
我的手微頓了頓,笑問道:「說我小時候調皮不好好念書?偷懶不好好練字?」
趙偱正色道:「他與你祖父交情頗深,想必也與你家族人有來往。聽他話裡的意思,這會兒到了年底,族中事務繁多,可你家如今又是這般處境,指不定有些事會麻煩到你這兒來,讓我幫你多擔待,卻又不要逾了界。」
我父親這事情一出,連我弟弟都被牽連進去了。恐怕我們家如今還能在外過得自在的,除了連翹便只有我了。以前連翹還與族中長輩打過交道,可我當真是一點都沒與他們接觸過。到這年底,族中產業分的紅利和來年的生意也得好好計算一番,我父親自然是出不了面,連翹又在千里之外,難不成還真落到我頭上?
趙偱去見老夫人,我便打發人去國子監。我走在遊廊裡,看天色一點點晚下來,心中還頗為忐忑。一早上趙偱便與老夫人鬧了不愉快,現下又提陶裡這件事,不知老夫人又是什麼樣的臉色。
也好,只有親兒子在面前,說話想必也會更直接。早上我在的時候,老夫人一些話說得的確有些綿裡藏針的意味,我雖然心裡不大好受,卻也只好接受。她到底——是我婆婆。
我還記得出嫁前,我娘親還總嘀咕婆媳相處之道,我沒當回事,且老夫人也未對我挑刺,想必是沒事了,可如今——這關係反倒不如以前了。
這一點我未注意,身為兒媳也做得不夠好。我娘親的話裡還是有可取處的,可我竟都疏忽了……
我正要去伙房,打算讓廚子煮些薑湯。今天我們仨在外面跑了近乎一天,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