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接受平凡(第1/3 頁)
沈嶼開車路過一家深夜小賣部的時候,陳航叫停了車子,下車提回了兩瓶江小白,兩袋酒鬼花生,兩包衛龍辣條,還有一包軟中。
開啟車窗,陳航熟練的撕開包裝,彈出兩支菸,遞給沈嶼一根。
沈嶼詫異的接過香菸說到:“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陳航不急不忙的點燃香菸,猛吸了一口,朝著窗外吐出一條長長的煙霧說到:“還能在哪,在印尼工地上唄。”
沈嶼也點燃了香菸,關掉空調,開啟窗戶,左手夾著菸頭伸出窗外,路過的風吹起鬆散的菸灰,隨著淡淡的火星,飄散湮滅在空中。問到:“你過完年35了吧。”
陳航說到:“人的本質就是經歷,年齡只是一個虛無縹緲毫無價值的概念,沒有意義。”
沈嶼好奇的問到:“你準備啥時候結婚?”
陳航抽著煙說到:“結屁的婚,現在這個社會,你踏馬的一個禮拜不陪女朋友,女朋友都能給你戴個帽子。像我這種天天待工地的,想都不敢想。你呢,怎麼不結婚?”
沈嶼苦笑著抽著煙,右手打起方向盤,在新苑樓下找了個角落裡的停車位停下,歇火,關掉音樂說到:“我哪裡出得起彩禮錢,貸款還沒還完呢,就不去拖累別人了。”
陳航落寞的說到:“哎,好累啊,人活著好沒勁。我一個早稻田的通訊研究生,現在天天干工地。”說完扭開一瓶江小白,遞給了沈嶼。
沈嶼接過,笑著說到:“喝了酒我還怎麼開車。”
“叫代駕唄。多大點事。”陳航無所謂的說到,又擰開一瓶,哐哐灌了一大口。
沈嶼看著陳航,無奈的說到:“你以前煙酒不沾的。”
陳航用牙齒咬起一根辣條,吧唧吧唧的嚼著,然後沉聲說到:“壓力大啊,工地上的事情全壓在我一個人身上,什麼都要我來煩,我爸在家吃吃喝喝啥都不管。那時候每天都要炫幾瓶可樂,到後來不喝點酒都睡不著覺。”
沈嶼拿起酒瓶抿了一小口,嘖,真的難喝,趕緊拆了一包花生壓壓味道。
陳航又灌了一大口,繼續說到:“特殊時期那時候,我想回來,我爸不肯,他捨不得那十幾萬的機票錢。我在印尼Y了差不多4次吧,那邊的毒株是真的厲害。第一次Y,我床上躺了14天才緩過來。”
沈嶼問到:“你爸Y過了嗎?”
陳航略帶憤慨的說到:“Y了,我媽也Y了,他倒好,自己躺床上,天天指揮我媽幹著幹那燒飯給他吃,還要嫌這個好吃那個不好吃了。踏馬的,那時候不知道哪裡看來的說泡腳好得快,叫我媽搬那個大木桶天天燒水給他泡腳,差點給我媽累的整醫院去。說真的,我媽要是哪天走了,這個家我也不會再回來了。”
沈嶼詫異的說到:“你爸不至於這樣吧?這還算個男人嗎?”
陳航灌了一口酒,說到:“我就不該從海市辭職回來啊,在海市不要過得太舒服。那時候正好手上專案結束,領導都跟我說了,叫我別走,明年就給我升專案經理。我爸那時候開刀你也知道,躺在醫院裡,聽話得很,我媽又在一旁慫恿我回來幫幫我爸。我是看在我媽面子上才回來的。誰知道我爸一好,又開始作死。”
沈嶼點點頭說到:“你媽媽確實是個老好人,小時候對我可好了。”
陳航也不自覺的笑了一下,又落寞的說到:“我媽這輩子太苦了,燒了一輩子香,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為自己燒過一炷。”
沈嶼抿了一口酒,沒說話。溫暖和煦的晚風吹過車廂,停車場昏暗的路燈下,一群蚊蟲正繞著那唯一的光亮胡亂的飛舞,一刻不歇。
陳航一口乾掉剩下的酒,吃了幾根辣條。有些醉意的說到:“我家要敗了!我名下的房子,我姐的房子,還有我老頭要帶進棺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