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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ldo;獵人&rdo;在她心裡將永遠是慈悲的,她也會因此保留最後一絲對溫情的信任。
當父親來到地牢、發現裡面空空蕩蕩的時候,那一刻的他,心裡究竟是後悔還是釋然?但無論如何,他心中那架善惡的天平,都隨著她的離開而平衡了。
然而薛夜來重新把她抓了回來。正是因為他添上的這一枚砝碼,天平又傾斜了。
一陣暈眩襲來,薛夜來的後背猛地撞擊上堅硬冰冷的物體。這不是白楊的回憶,而是現實。薛夜來的瞳孔乍然緊縮,整個人霎時恢復了清醒,逐漸聚焦的視線裡是白楊居高臨下的臉。同他們第一次交手時的那一幕相似,他仰面朝天躺著,白楊壓在他的身上,一隻手掐住他的喉嚨。
&ldo;白……白楊……放開……聽我……&rdo;薛夜來艱難地擠出聲音,努力掰開白楊的雙手。喉頭被壓迫的窒息感讓他眼前發黑,他一邊調動全身的肌肉抵抗那可怕的力道,一邊拼命集中精神力。白楊快要失控,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昏厥過去,一切就全完了。
白楊手指的力道倏地鬆懈了一些。空氣湧入薛夜來劇痛的胸腔,熔漿似的灼熱,他被嗆得蜷起身連連咳嗽,但仍舊把大部分注意力凝聚在精神閾。
不能逃,不能逃。薛夜來咬著牙剋制著逃跑的本能。白楊真想殺死他的話,只需要一瞬間。
小時候,父親給他講故事時說,如果一匹狼和你對峙,你不能轉身就跑。一旦那麼做了,狼就會從背後襲擊你,沒有人躲得過去。你要一直和它對峙,不要流露出膽怯,直到它先放棄走開。很多其它事情也是一樣,你要正面扛住,堅持著,直到危險過去。總會過去的。
終於,第一朵幻影海棠抵抗住精神幹擾,在薛夜來的手邊綻放開來。薛夜來的心立刻安定了許多,如同神槍手摸到了自己的佩槍。
他毫不猶豫地對白楊使用了&ldo;絕對壓制&rdo;,同時向旁邊一個側滾,脫離了白楊的鉗制。
彷彿從羅網中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更多海棠花開始接二連三出現,以薛夜來為中心旋繞成浮動的花鏈。斗室之內,花雨紛紛,光芒流轉,不可方物。
白楊發出一聲痛苦而低沉的呻|吟。他的身體被無形的枷鎖束縛,彷彿困在陷阱中的獸。
薛夜來的精神力不敢有一絲放鬆。這是一場近乎靜態的角逐,如同扳手腕的雙方達到力量平衡的臨界點。他嘗試著用精神鏈路和語言喚回白楊的神智:
&ldo;白楊,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我們的精神閾被入侵了,你受到了幹擾。你冷靜下來,我慢慢幫你恢復。&rdo;
&ldo;夜來,你在哪?&rdo;白楊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睛被極度的痛苦蒙上了一層血色的暗淡,&ldo;疼。&rdo;
&ldo;你的身體太緊張了。放鬆一點,好嗎?放鬆就不會疼了。&rdo;薛夜來的口吻像在安慰一個拿著武器的孩子。
白楊沉默了一下,&ldo;夜來,我……我看到了我想忘記的事情。&rdo;
他和母親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母親傳遞給他的痛苦卻原原本本留在了他的靈魂裡。那些他難以理解又難以抹去的記憶,無從消解,又無從忘懷。
&ldo;我知道你剛才看到了什麼,也知道你的感覺。我會幫你恢復過來的,你相信我。&rdo;
白楊眼中的痛苦忽然消失了,瞳仁又變成了冰種翡翠一般半透明的青綠色,霧濛濛的沒有焦點,像是凝視著薛夜來,又像什麼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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