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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陳芳麗點背染上髒病死了,有人說陳芳麗勾搭上富商飛上枝頭做鳳凰,也有人說是陳芳麗的鄉下男人來京城把人給押回去了,至於事實真相如何,陳烏不知道,他只知道自此以後沒有媽媽了,曾經給他講過睡前故事,夜裡抱過他的媽媽沒了。
臨時老婆跑了,莊為民的脾氣更大了,打工掙來的錢要麼拿去賭。要麼拿去買酒喝。一喝酒就發瘋,赤著眼睛打人。陳烏很怕看到他的父親,儘管他們擁有血緣上極其親密的關係。
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不過11月,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好幾度。
陳烏的衣服都是陳芳麗還在的時候給他買的,穿到現在短了舊了,根本不保暖,只要一出門牙關就開始打顫,被冷風吹得眼淚直流。
寒冷的夜晚裡,陳烏蜷縮在冰涼的木床上,想像著溫暖的壁爐和熱乎乎的食物。他又冷又餓,想起陳芳麗曾經給他講過的睡前故事,打心底希望擁有一根小女孩的火柴,哪怕火柴熄滅了他就要死掉也沒什麼關係。
第二天陽光出現的時候,陳烏很快就發現了不同。
家裡來了許多陌生人。
他們穿著筆挺的西裝,中間的阿姨穿著一身幹練的西裝裙,在棉衣堆裹的寒冬臘月裡顯得尤為好看。
她看到陳烏出來後,視線立馬轉了過來,表情很嚴肅。
陳烏有點被嚇到了,偷偷去看他的爸爸。莊為民哪怕對他再不好,但陳烏只認識他一個人,渴盼靠著自己生理上的父親給他一點安全感。
莊為民此刻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數年前高大英俊的形象連點影子都不剩,只留下酒精磋磨後瘦削刻薄的面孔。
「嗯嗯,是的,羊年陰曆五月初四卯時生!快7歲了!」
漂亮阿姨微微點頭,視線又轉到陳烏身上。眉毛皺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他太髒了,我根本沒法就這樣把他帶到先生家去。莊先生,你家裡可以洗澡嗎?」
莊為民重重地點頭:「可以的,院子裡有水管!」說完又轉過頭拍了陳烏一巴掌:「愣著幹什麼,還不去院子裡好好搓搓你身上的髒東西!」
陳烏怯怯的看了一眼漂亮阿姨,她的眉毛似乎皺的更厲害了一些,又看了一眼莊為民,只能朝院子裡走去。
莊為踢了他一腳:「磨磨蹭蹭幹什麼呢?快點呀!」
陳烏小跑起來,到院子裡脫了衣服,蹲在地上緊緊的抱著自己。他很害羞,不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脫掉褲子,小時候陳芳麗也對他耳提面命,反覆叮囑,讓他不許在別人面前脫褲子,他只能緊緊夾著雙腿,蜷縮著往身上澆水。
水管裡放出的水冰涼刺骨,澆在身上像用小刀在割肉一樣,陳烏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本來很黑的小臉都透出幾分蒼白之氣,嘴唇哆嗦著泛出烏紫的顏色。
漂亮阿姨似乎有點不可思議,這麼野蠻的洗澡方式她還沒見過,只能叫來保鏢直接把小孩兒裹進棉衣裡,扔進了旁邊的商務車。
看起瘦弱又有些逆來順受的陳烏卻在這時候掙紮起來,他不知道這些人要把他帶到哪裡去。身邊的保鏢似乎很不耐煩,直接摁住了陳烏的四肢,讓他不能動彈。
陳烏從車窗看出去,莊為民正在接過漂亮阿姨遞給他的厚厚的紅包,臉上笑意很大,絲毫沒有朝這邊看過一眼。
很快漂亮阿姨就上車了,坐在副駕駛上,叫司機開車。陳烏急了,奮力掙扎,也不知道怎麼就掙脫了保鏢的桎梏,但他不會開車門,只能重重地拍著車窗,想要莊為民看他一眼。
但莊為民正低著頭數手裡的錢,點一張,臉上的笑意便擴大一分。
從莊為民面前開過的時候,陳烏大聲叫了一句:「爸爸!」
這是陳烏第一次叫爸爸,但莊為民絲毫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