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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子上放著劇本,沈司這段時間天天都看劇本琢磨戲,劇本的紙張都讓他翻軟了。
顧顏興趣盎然,拿起劇本翻了翻,找了一段戲,然後指給沈司看,&ldo;我們試試這段?&rdo;
沈司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顧顏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
&ldo;前輩,我們不過是正常的對手戲,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rdo;顧顏繼續循循善誘。
沈司依舊不為所動。
於是顧顏一隻手撐在床邊,湊近沈司,語氣曖昧的問:&ldo;還是說……你想讓我做點什麼?&rdo;
沈司:&ldo;顧顏!&rdo;
顧顏保持著姿勢沒有動,眼神極其無辜,動作極其自然,表情極其坦蕩,很直白的看著沈司,沈司的耳尖微紅,雙唇抿成一條線,笑也笑不出來,生氣也不能生氣,還特別斯文的往後靠了靠。
在沈司覺得空氣快要凝固的時候,顧顏終於收回了手,坐直了身體,得逞似的笑著說:&ldo;有時候我一點都不想當君子。&rdo;
沈司無奈的看向他:&ldo;你究竟看上我哪點了?&rdo;
&ldo;看上你了。&rdo;顧顏換了一副正經的表情,重新找了一段戲,說道:&ldo;排這段吧,秦胥風對白鶴的恨意。&rdo;
那段戲是,白鶴最後將秦胥風送到了醫院,躺在病床上的秦胥風就連看白鶴一眼都是帶著恨意的,白鶴從頭到尾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反目成仇的第三步,各安生死。
沈司把眼鏡摘了下來,胳膊一伸眼鏡就靜靜地躺在櫃子上了,他抬頭後目光正對上顧顏的眼睛,後者似乎還在醞釀著什麼,沈司把身體往床尾處挪了幾下,然後在病床上躺平。
兩人相對無言,顧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像一尊高貴的雕塑一樣佇立在床前,他的頭微微抬起,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稍稍握拳,眼睛微微下垂,睥睨著沈司。
沈司將頭偏向一邊,儘管他不看顧顏的眼睛,也能感受到幾乎瞬間就從顧顏周圍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就像頭頂突然籠罩上了一層黑暗,而且這黑暗還會移動,剛開始在頭頂上空,只是漂浮著讓人稍微感覺到不舒適,慢慢的,被吊住的黑暗慢慢靠近頭頂,一寸一寸,像要被它吞噬一樣,壓迫感越來越強烈,先是被籠罩的眼睛,接著再是身體,最後是呼吸。
於是沈司一轉頭,目光直視顧顏幽深的黑眸,從骨髓裡生出來的恨意,穿過血液、皮肉,全部湧現到眼睛裡,由內而外像千萬把匕首,彷彿看的人哪怕是微微動一下眼睛,那些匕首就要從他的眼睛裡飛出來,直插向被憎恨的人的心口,心臟是最脆弱的器官,只要一刀就足以傷到一個人的根本,那毫不掩飾的恨意,像給匕首淬毒的致命□□一樣。
沒有臺詞,沒有動作,僅僅靠兩雙眼睛,他們將漠視與憎惡,演繹的淋漓盡致,互相膽寒,還好,他們是演員。
&ldo;前輩,我輸了。&rdo;顧顏率先出了戲,由衷的說道。
沈司閉了閉眼睛沒有說話,這是一場較量,或者說是比試,作為演員之間的比試。
第18章 色心不改
一個人可以有恨意,一個人也可以有漠視。
恨到骨髓裡,所有東西就都煙消雲散了,而徹底不在乎了,那就是真的不在乎了。
顧顏重新坐在椅子上,並且有些慌亂的抓住沈司搭在床邊的手,然後說:&ldo;那個恨意只不過是演戲而已。&rdo;可他竟然有些害怕,顧顏似乎明白了沈司一直在猶豫什麼,這個看似溫和的男人,骨子裡其實有一匹惡狼和一隻狐狸,要麼從頭到尾不相信任何東西,要麼從頭到尾信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