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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老師一聲哨響,操場上的學生頓時作鳥獸散。
女生們手挽著手走向樹蔭下的長椅,男生們拍著籃球沖向籃球場,瞬間亂鬨鬨一片。
許舟辰打著哈欠,走去一旁的臺階上坐著。過了一會兒,滿頭大汗的魏慎從籃球場跑了過來。他拍了一把許舟辰的肩膀:
「許舟辰,你能不能動一動?拿出點陽光大男孩的氣質行不行?你看人家女孩子才在樹蔭底下乘涼呢。」
「誰說我是陽光男孩。」許舟辰打了個哈欠,半垂著眼睛,懶洋洋道:
「我是烏雲小子。」
「?」魏慎一時竟無話可說。
怎麼無論多好笑的話,被許舟辰這張面無表情的臉說出來都不好笑了呢。
……不愧是烏雲小子。
確實跟同齡少年的朝氣蓬勃不同,許舟辰隨時隨地都是一副懶散毫無生氣的樣子,天生自帶一種憂鬱氣質,如果讓魏慎比喻,那他就像是被風吹雨打過後蔫了吧唧的小野草。
魏慎看著小野草,嘆了口氣:
「你喝水嗎?我要去小賣部。」
「礦泉水,謝謝陽光男孩。」
「……」
陽光男孩魏慎一路繞過體育老師,溜去小賣部買了兩瓶冰水。
他哼著小曲,兩手拋著水瓶,路過塑膠跑道時,這人興致上來了,剛原地起跳要做個投籃的動作,結果手剛抬起來,側邊卻突然飛出來一個足球,結結實實撞到了他手臂上。
一聲撞擊的悶響,球歪著飛了出去,魏慎手上拿著的水瓶也掉到了地上。
他揉揉被撞痛的胳膊,爆了句粗口,彎腰把水瓶撿起來,抬眼時看見了跑過來撿球的人。
那男生魏慎認識,是和他們同班的體育生周加銘。這人是三中有名的刺頭,成績永遠在吊車尾的位置,成天曠課,還因為聚眾打架被通報了好多次。
他跟班上的人都不熟,倒是聽說跟校外一些混社會的大哥來往很多,校內沒幾個人敢惹他。
「哎,不好意思,球踢歪了,砸著你了。」
周加銘笑嘻嘻地邊顛球邊和魏慎道歉,語氣一絲歉意沒有,反倒還無端有種欠兮兮的感覺。
魏慎早已不是初三的那個刺蝟頭小子了,自從那次被沈歲安教訓過之後,他明白了什麼人能能惹,什麼人能避則避。而周加銘顯然屬於後者。
他皺皺眉:
「沒事沒事。」
說罷,魏慎抬步想走,但還沒走出去幾步,就聽周加銘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喂,我的球把你砸著了,我給你道歉。你剛剛把我的球打疼了,不給我的球道個歉嗎?」
周加銘剛才話裡的挑釁確實不是錯覺,魏慎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壓根就是故意來挑事的。
「你他媽什麼意思?」
「老子什麼意思?」
周加銘一腳踢飛了足球:
「你小子最近跟張蕊走挺近啊?」
跟許舟辰的「清心寡慾」不同,魏慎最喜歡在女孩身邊晃。他長得不錯又很會說話,大半個學期談了兩三個女朋友,這個周加銘口中的「張蕊」,就是最近魏慎跟魏慎走得近的一個外班姑娘。
說到這,魏慎明白了。他笑了一聲:
「原來你就是那個天天纏著人姑娘、趕都趕不走的煩人精啊?」
「你他孃的說誰呢?!」
「誰答應了我就在說誰!」
周加銘瞪著眼睛,上前幾步一腳踹向魏慎,魏慎沒反應過來,被他踹了個正著,他捂著肚子摔在地上,罵了句髒話。
「怎麼了?」
正在事態要更嚴重的時候,旁邊突然插進來一個輕飄飄懶洋洋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