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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還在為昨日之事生氣?」程清茵小心詢問。
唐麗兒也沒掩飾,噘著嘴低頭不說話。
程清茵輕嘆,柔聲勸慰道,「唉,姐姐知道你進宮時間短,以前又是在宮外自由慣了的,但現在進了宮,姐姐勸你還是要收斂些脾性,不然日子久了,總會吃苦頭的。」
唐麗兒抬眼瞧見程清茵關切的目光,不由心暖。
她略帶撒嬌地搖了搖程清茵的胳膊,「還是姐姐好,我曉得啦。」
「要是姐姐是司宮令就好了,姐姐心腸好,做事也是這宮裡最穩妥的,資歷更比那容汐深得多,可皇后娘娘偏偏向陛下推舉她當了司宮令。」唐麗兒撇撇嘴,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程清茵忙拍拍她的手,「好了,以後可別再說這些了,容汐姑姑自然也是好的。」
程清茵不能與她多說,匆匆道別後,又急忙趕往貴妃娘娘的延華宮去了。
唐麗兒看著她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語道,「明日若是事成,叫那容汐騰出司宮令的位子給程姐姐來坐,就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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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華宮。
「啪——」尖銳的瓷器碎裂聲,劃破了寧靜的春色,驚起三兩彩燕。
「我怎麼就生了個如此不成器的東西!」
華麗的宮殿裡,氣氛如弦緊繃,小宮女趕緊趴到地上收拾茶杯碎片,好不容易弄乾淨了,坐在榻上發脾氣的主兒又摔了一個。
「明日就是上巳宴了,昭兒他不去琢磨怎麼討陛下歡心,偏偏還有閒工夫去給個奴才送傷藥!」貴妃惱怒道,「是想明日宴上被陛下冷落,然後又叫那皇后母子出盡風頭嗎!?」
見主子發怒,婢女珠月忙躬身勸慰道,「陛下素來最疼愛大殿下,又怎會冷落他?還請娘娘安心。」
「安心?太子未立,叫我如何安心?」
珠月的安慰顯然不管用,反而還勾起了主子更深的心事。
「自二皇子從蕪州返京,朝中那些奸猾老賊天天在陛下面前誇二殿下治水有方,是可堪大任之才。」貴妃狠狠冷哼一聲,「這話裡,不是擺明瞭在慫恿陛下立二殿下為太子!?」
貴妃的這個煩惱,倒是不假。
二皇子李庭緒於五年前,被皇帝派往蕪州治理洪水。蕪州一帶,洪災積弊已久,多年來地方官想盡辦法,卻也一直沒能根治。
二皇子被派去後,勵精圖治尋找解決之法,如今不僅洪災病根已拔,連周邊州縣的農田灌溉問題也借之東風,得以大大改善。
去年年底,二皇子立功返京,譽滿朝堂,一時風頭無量。
而大皇子呢,在朝臣眼中,文治武略,皆輸於二皇子。
見主子火氣直冒,珠月拿起繡扇給貴妃輕輕扇著風,她笨嘴拙舌,不敢再多說,只能藉此讓主子的火氣消些。
婢女彩月是個心思和嘴巴都伶俐的丫頭,她道,「但陛下不是也沒這樣做嗎,二殿下回京快三月了,除了些錢財封賞,還不是連個王爺都沒封,咱們大殿下可早早就被封為親王了呢。陛下偏心誰,娘娘聰穎,定是看得出來的。」
聽了這話,貴妃神色略略緩和,可想了想,她又皺眉。
「眼下雖是如此,可誰知日後陛下會不會變心。」
身為後宮嬪妃,這輩子最終的盼頭,不過是看著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貴妃是,皇后也是。
皇帝雖偏愛李庭昭,但他久不立太子,讓貴妃心裡始終難安。
自年初李庭緒回京,皇后臉上的笑明顯多了,看得貴妃心裡刺的慌。
她和皇后鬥了一輩子了,萬不能功虧一簣。
這時,宮殿角落的陰影裡傳來一幽幽女聲,「娘娘不是擔心,明日上巳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