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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柯心有慼慼地點頭:「他的確很膽大,爹,你不知道你剛才多危險。」將路途上鄧弈的所為講來。
講完了,楚柯又好奇問:「這個鄧大人,到底什麼來路?什麼靠山?」
楚嵐聽了也很驚訝,但又冷笑一聲:「小人得志果然猖狂。」
他當然也打聽了一下這個鄧弈,讀書無成,為了餬口在郡縣做小吏,汲汲營營一路攀爬,去年才爬到京城進了衛尉府。
「靠的什麼人脈啊?」楚柯更驚訝了,聽起來這麼普通的人,沒有泯然眾人,還能進京入朝,也是很稀奇了。
楚嵐嗤笑:「什麼人脈,靠著送錢送禮,據說最初為了當個小吏,把身上的棉衣都當了送禮,身上每天塞著乾草禦寒,這次能進京是走了楊家的門路。」
楊家指的國舅楊氏,雖然皇后過世多年,但皇后所生的二皇子已經被封為太子,楊氏依舊地位穩固。
所以果然有靠山。
楚柯明白了,心有餘悸地勸父親:「爹你別跟他置氣,這惹不得啊。」
楚嵐卻笑了,神情不屑,倒也不是因為讀書人風範,而是——
「這鄧弈小人無恥,前腳攀附楊氏,後腳又進了趙氏的家門。」
皇后過世後,皇帝一直沒有再立後,貴妃趙氏獨寵後宮,儼然以皇后自居,而她的孃家趙氏,從祖父叔伯長輩到子侄晚輩,幾乎都有獲封,被人私下稱為新國舅,氣勢比楊氏還盛。
這個靠山更厲害。
但一個人想要靠兩個靠山,而且還是水火不容的兩個,那下場只有一個,被砸成爛泥。
楚柯目瞪口呆:「這鄧弈傻了還是瘋了?」
雖然說小人無品,但當小人也要有小人的規矩吧。
楚嵐嘲諷:「所以他在裡外不是人,在衛尉府難以立足。」
如今的衛尉卿跟楊家親近,哪裡能容得下這等妄想東食西宿的小人。
所以才指派他來做這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事吧。
而這鄧弈竟然還敢拿著雞毛當令箭。
「我到要看看他敢不敢對梁寺卿甩鞭子。」
楚嵐拂袖。
「我們走。」
……
……
楚嵐在後如何生氣,楚昭並不在意,上一世伯父一家一直都在生她的氣,生她父親的氣,把所有生活的不順都怪罪在他們父女身上。
如果不能給他們帶來滿意,他們不會說一句好話。
而他們也永遠不會達到滿意,只會索求更多,然後抱怨更多。
鄧弈將她帶進了衛尉府,當真安排了一間牢房。
看到把這個年輕女孩兒帶來牢房,牢頭都有些震驚。
衛尉府的牢房也不是沒有關押過女犯,但那都是抄家滅族官宦的女眷才有的資格。
楚岺雖然對皇帝曾經大不敬,但皇帝既沒有抄家也沒有滅族,衛將軍的官職這麼多年也還穩穩在。
她女兒往這裡跑,這不是自找晦氣嘛。
「楚小姐,這是你自己要求的,不要怪我。」鄧弈說。
楚昭已經下了車,說:「怎能怪大人?大人應了我的要求,反而是我虧欠大人了,而且也讓大人替我擔責。」說罷鄭重一禮。
鄧弈笑了笑,他將她帶來牢房的確是職責以外了,她應該感激。
他收了這女孩兒一大筆錢,但那是她用來請求坐馬車的,這筆交易已經結束了,這女孩兒不認為他收了錢就該沒完沒了管她,非常清醒明白,他很滿意。
他點點頭說:「跟楚小姐打交道非常愉悅,有機會再見。」
這叫什麼話,誰還願意跟衛尉府的令丞打交道,又不是什麼好事,牢頭再次瞪眼,但看那女孩兒沒有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