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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羽哈哈笑,將長弓背在身後大步向後宮而去。
「要不要問問皇后您也去看看阿九公子?」齊公公倒是忍不住又低聲問,「他到底也是你舅舅。」
蕭羽看了眼宮外的方向,搖搖頭:「舅舅從來不想不做朕的舅舅,不要去打擾他了。」
這一次齊公公看著少年,鄭重俯身應聲是。
蕭羽從宮外方向收回視線:「快走吧,我們去等姐姐回來。」又略有些得意一笑,「舅舅養傷,肯定不會陪她玩弓箭。」
……
……
秋日的楚園裡,池水晃動,一尾肥魚搖曳而去。
楚昭將魚竿拎起來:「這魚是吃太飽了,連魚餌都看不上眼。」
身旁寂靜無聲。
楚昭回頭看謝燕來身後蔭涼下躺臥,閉目似乎睡著了,日光透過枝葉在他臉上輕快跳動。
她抿嘴一笑,將魚鉤扯下來,再將魚竿甩過去。
魚線剛飛過去,謝燕來閉著眼抬手抓住。
「釣不到魚,來釣我啊?」他說。
楚昭哈哈笑:「因為魚兒太聰明不好釣。」
「那是你太笨了。」謝燕來說,閉著眼將將魚線在手上一挽,再用力一扯,楚昭順勢撲過來。
謝燕來不再說話,甩開魚竿只握著她的手,繼續閉目。
楚昭半坐倚在他身邊,一手任憑他握著,一手在他臉上跟著陽光跳躍,跳過他寬闊的額頭,高高的鼻尖,光潔的下巴,再一跳到清晰的喉結上,沿著喉結再滑下去——
因為在家中,謝燕來穿著很隨意,衣襟一滑就鬆開了。
就在手指不安分如魚兒般要遊進去胸口的時候,謝燕來抬手按住她。
「斯文些!」他睜開眼,說。
楚昭笑著伏在他肩頭:「這已經很斯文了,粗魯的話,應該是撕拉——」
她要做個撕扯衣服的動作,但無奈兩隻手都被謝燕來握住不能動。
雖然沒能撕扯開,但倚在他肩頭,這個角度也能透過衣襟看到他的胸膛,白皙的肌膚上有一道道猙獰的疤痕。
這可是胸前啊,心口啊。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她輕聲說。
前前後後幾次赴死拼殺,謝燕來的身上遍佈傷疤。
但他不讓她看。
「傷有什麼好看的。」謝燕來說,「不許看。」
楚昭抬起頭,挑眉道:「那成親洞房的時候,也不讓我看嗎?難道洞房的時候你還不脫光光?」
怎麼說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謝燕來氣笑:「我熄燈後再脫光,這總行了吧?」
楚昭想了想,搖頭:「不行,我還可以摸到——」
說著將手掙脫,就作勢在謝燕來身上摸去。
謝燕來將她攬住,楚昭跌在他身上能感受到胸口笑得起伏。
他們為什麼要討論洞房?還熄燈,脫光?
「別擔心。」謝燕來笑著攬著她,在她背上輕輕拍撫,「不用心疼我,這些傷,我自己都不心疼,我並不在意我這具身體,我在廝殺的時候反而會很高興,甚至期待自己被殺死。」
那樣他就能擺脫這具烙印著謝氏血的皮囊了。
他就能只是母親的孩子。
楚昭明白他的意思,他根本不愛惜自己,久而久之在謝氏的困籠中變成一頭只會廝殺的猛獸。
那一世,他就是這樣死去了。
她都不知道世上存在過他。
楚昭抱緊他:「但以後不能這樣了,以後你的身體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還是我的。」
聽起來還是有些怪異,謝燕來哼了聲:「你何嘗不是如此?你不也幾次三番不管不顧去赴死。」